“你有看到昨晚的那个警方通报吗？”张悦小心翼翼的问。

大清早的阳光很是明媚，拉开的窗帘被束起来挂在一边，光线透过窗户照进室内，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袁若晗在浴室里洗漱，闻言漱了口，用洗脸巾再次擦了擦脸才回道：“唔，昨晚看见了。”

昨晚那则警方通报可谓是一波起千层浪，引爆了网络还上了好几个热搜。“复仇”向来是个经久不衰的话题，各种复仇其间的复杂程度更是让旁观者的言论有了更多的发散空间。

其中“将犯罪过程拍摄视频上传”更是令人胆寒，加上“三人系被仇杀”，更是让受害者赤/裸/裸地置于众目睽睽之下。

知道董灵敏是袁若晗前男友的人不多，张悦也是前两天才刚知道，但今天爆出的“拍摄视频”几个字实在容易令人多想，让她有点担心，却又不好开口。

“嗨，没事儿，”袁若晗听出张悦的犹疑，淡然自若地摇了摇头，“我还好，知道的人不多，只是去胡学姐受到的伤害怕是会更严重……哼，拍视频啊，所以他们也是死有应得嘛。”

袁若晗的语气越发冷淡，听得张悦一瞬间起了点鸡皮疙瘩。

“不过我倒是看到另一个热门消息。”袁若晗话音一转。

张悦没反应过来，愣了愣：“啊？”

“网友们发现了一个受害者，一个身心遭受了巨大的，持久的冤屈的受害者，”袁若晗的语调有些意味深长，“一个非常可能的犯罪者，一位复仇者。”

张悦再次：“啊？”

“武实，”袁若晗走回卧室换衣服边说道，“这个名字你听过吗？差不多一个月前吧，在互联网上特别火。”

张悦皱了皱眉：“……武实？”

“是那个‘无妄之灾’的十六年？”

＊

“没错，我见过武实，也认出来是他了，但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先前又不相互认识，纯粹是前一个月他在互联网上太火，我刷到了好几次这才有点眼熟。”冯情在沙发上笑着发表疑惑。

她此刻裹着酒红色缎面吊带裙，裙摆开衩处可以看见若隐若现的雪白长腿。脚踩着十厘米哑光黑细高跟，双腿交叠，仪态悠闲又懒散。绸缎面料流淌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随着她的坐姿变换浮动着。肩头搭着黑色人工皮草短披肩，隐隐晕染着橙香，还混合着烟草的味道。白腻的脖颈上缠绕着三圈黑玛瑙珠链，坠子是枚镂空玫瑰吊坠，与耳垂上摇曳的银蛇耳钉形成冷艳对冲。

为了表示被突然叫出“倚情”而中断娱乐的不爽，冯情还特意衔着细长的薄荷爆珠细烟过来面对询问。

“倚情”旁的甜品店里，坐在冯倩对面的黄仲文依然一脸严肃，身侧却不是冯情上次见过的小年轻实习生，恰恰相反，这位初次见面的男警察看着比黄仲文年轻些许，差不多的身高但更加肥胖，同样是一张国子脸，却透露着说不清道不明腻味。

冯情这个人精看出了这位油腻大哥眼里自以为遮好的轻蔑，心下几分了然，随即自顾自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

“冯女士，我们的监控有拍摄到你与武实于12月6日，也就是上周五，在陈庄特殊教育学校的围墙外聊天的画面，请你给出合理的解释。”这位男警察拿腔作调地问道。

冯情不答反问：“这位警官，能否请教一下您的姓名？”

男警察不语，只微微皱了皱眉。

“咳，”黄仲文接话，“这位是我们刑侦大队的队长，李孝祥同志。”

“哦——原来是领导，”冯情扬眉，“幸会幸会，这次喊我出来配合问话，因着前一次已经见过一位，这回也就没要求出示身份证件，我好奇多问一嘴，别介意。”

她话是这么说，右手却依然夹着细烟：“我可是良民啊警察同志，那天纯粹是路过，我去的是那个特教学校附近的花枝美容院做美容。完事儿以后想起有个老同学在那所特教学校当老师，这才想着要不去问候看看。这不在校外就看见了‘传闻中’的武实，我就好奇问了两句是不是本人罢了，你们监控应该也看得见，没说几句呢。”

武实，他的出名不是因为他帅，不是因为他有钱，也不是因为他做过什么感天动地的善良举措，而是因为他的不幸遭遇引起的当代所有人的惋惜和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