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宣没再说下去,但闻希月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阿峰就是个名副其实的渣男,在阿真面前装清高,在祭司面前是条狗,到了明月楼就成了一匹发情的种马。
为了得到祭司的提拔,仗着自己那点在外貌上的优势,设计勾引祭司干女儿,用欲擒故纵的方式让对方对其死心塌地。
想通过与祭司干女儿的关系获取祭司的重用。
可祭司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直没同意二人的婚事。
也许是祭司不让阿峰告诉阿真是他不同意二人婚事,所以阿峰对外只说想再缓缓。
一面哄着阿真,一面又故意让人以为他同意跟阿真交往是受了逼迫,以此来博取同情,让人替他委屈,甚至对他迷恋。
这就是典型的又当又立啊!
他这么做,大概是合计着万一将来娶不到阿真,也能有其他少女因为同情他的遭遇,或是觊觎他的长相而上赶着嫁他,左右他也吃不了亏。
妥妥的海王渣男啊!
计划很完美,可惜没那个命。
渣得太过,被谢宣拿来祭天了。
这样一个人,真是死不足惜,谢宣杀他就是替天行道。
闻希月暗淡的神情一下子明亮起来,这么说来,谢宣并没有为了跟着来帮她而滥杀无辜,她不用为此良心不安了。
她倒也不是个圣母,只是不希望谢宣为了她,成为一个滥杀之人。
心里的石头落地,她又想起了刚才听到的八卦。
当事人就在这里,要是不询问一下,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都感觉有点对不住自己。
于是。
“听说你昨晚跟阿真吵架啦?”闻希月问道。
谢宣眼眸眯了眯,“怎么?你很好奇?”
“哎呀也没有很,就只有一点点。”为了证明自己的好奇心真的没有很多,闻希月还特意用食指和拇指在谢宣眼前比了个很小的距离。
谢宣无奈地笑了笑,道:“不算吵架,她吵,我只是听着,听不过去了,就回上一句。”
“哦!”闻希月笑得一脸八卦,“怎么个听不过去法?她言语上占你便宜了?”
谢宣看了眼闻希月,“你看起来很希望我被占便宜。”
“怎么会?”闻希月眼睛一瞪,“你可是我男人,我怎么会盼着自家男人被别人占便宜呢?你当我脑子有病啊!?”
闻希月说完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糟糕!说漏嘴了,谢宣不会又生气吧!
死嘴,说话怎么就不过过脑子呢?
闻希月心情忐忑,偷瞄谢宣。
谢宣似笑非笑地看着闻希月,没有说话。
沉默半晌后,他才慢悠悠地道:“既然说了我是你男人,那就不要再说不想成婚这样的话,如果你觉得现在成婚太早,我可以等,等到你想成婚的那一日。”
闻希月文言深吸一口气,这个话题终究还是避不过去。
逃避不是办法,谢宣对她用了真感情,她如果不想做个渣女,就要对人家的感情负责。
不管想不想嫁给人家,都得说个清楚明白。
“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闻希月的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
谢宣看着她的样子,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直觉告诉他,她接下来将要问出的问题,只怕不会那么容易回答。
“你问。”谢宣道。
“你说你爱我,你能做到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个人且永远不变心吗?如果你我成婚了,我们的感情会在天长日久的朝夕相处中慢慢磨灭吗?如果有一天,我的立场与你的家族对立,你会坚定地站在我身边吗?如果你登上了那个位置,会为了稳固你的权力和地位,设立三宫六院吗?”
说到这里,闻希月顿了顿,目光直视谢宣,“你会是那个可以让我托付终身的人吗?”
谢宣听着闻希月的问题,越听眉头拧得越紧。
她的每一个问题都让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能否做到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人?
他不知道。
人生在世十九年,他是第一次在闻希月这里体会到了爱一个人的感觉。
爱是甜蜜的,也是苦涩的。
但不管是哪种滋味,他都甘之如饴。
如果问他爱不爱闻希月,他可以很肯定的说他爱。
可要在这一份爱上面加一个期限,而这个期限是永远,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
日子太长,变故太多,将来的事情谁也不好说。
闻希月问得认真,他不敢轻易给出这样的承诺。
如果成婚了,他们的感情会在天长日久的朝夕相处中慢慢磨灭吗?
他不知道。
他小的时候,父皇和他的母妃感情不错,经常会来看望他们母子,可渐渐的,宫里新人越来越多,父皇来的越来越少,他眼睁睁的看着母妃眼里没了以往的神采。
父皇和母妃的感情是在天长日久的朝夕相处中磨灭掉了吗?
如果有一天,她的立场与他的家族对立,他会坚定地站在她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