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外出筹备小风波中,朱锦还参加了两场婚事。
腊月初九,韵安公主下嫁龙书扬。
同为公主下嫁,魏韵的婚礼规制却比不上魏平的。
大家心里都清楚,二者之间的品级、母家、荣宠都比不了。
但是慕兰卿还是在职责能力内给足了魏韵排面,开私库添嫁妆、监督公主府工期、照样请朱锦作为授业师父一同送嫁等等。
仪式流程上也撑足了腰,同样带着谦妃在朱锦的陪同下一起送到公主府。
在回宫启程时,慕兰卿看着谦妃红红的眼眶,心有不忍,便牵着谦妃上了凤驾。
谦妃还沉浸在母女分离的不舍中,等反应过来时,凤驾已稳步启动。
在马车轻微颠簸中回过神的谦妃反应过来自己上了皇后的车驾,慌忙之中就要下跪请罪:“娘娘恕罪,臣妾…”
慕兰卿伸手制止她的动作,马车的空间也没给谦妃什么躲闪的余地。
慕兰卿拍了拍她的手说:“为母心肠,我都懂得的。韵儿有了个好归宿好夫家,从此也能比在宫里快意多了,你若是想她了回宫也不难。今儿这大喜日子,你也该高兴些,让韵儿放心,不然还惹亲家笑话。”
话里带些打趣玩笑,谦妃的愁绪也缓解了不少,她捻着手帕抿了抿眼角沁出来泪水,撑出几分笑容说道:“臣妾谢娘娘体恤,更替二公主谢过娘娘费心筹备安排。”
谦妃知道,除了宫里和内廷司的二品公主仪制,慕兰卿比着大公主出嫁时的东西也给自己女儿备了一份。
“是你费心养育的好孩子,泽儿和韵儿如今安安稳稳地在京里成了家,你总算可以放下心了。圣上可是盼着早日做皇祖父,等着好消息呢。”
想到两个孩子都成婚成家,谦妃心里脸上都熨帖了。
朱锦从韵安府出来,就转回了学堂,今天这钦天监算的好日子人人通用,已经放了寒假,但学堂里也在筹办喜事。
李蓝蓝家里给她定了婚事,等过年开春就要办喜事了。朱锦几个老师早想着,孩子怎么着也是学堂里出去的,她们总该备点东西添添妆。
给少了没意思,给多了又怕人家里夫家有说法,也怕外人传流言对蓝蓝无益。
几番思索,问过蓝蓝的意思,她说能让她继续在书局就是最好的嫁妆了。
曹瑛也问过,成婚后夫家是否还同意她在书局待着。
已经长大了、褪去稚嫩的女孩说:“当初家里要给我说亲事,我就只提了一句,不让我继续在书局的,我通通不嫁。”
这倒不难,大兴朝民风开放,平民女眷外出劳作、做事的不在少数,虽说能给她们的机会不多,但也没有哪条律法禁止的。
除了这之外,朱、曹、张三位师父还是决定置办一套头面首饰、备下各色棉布绸布,交给小妹和沛怡去办,她们仨再一人封个红包就齐活了。
今天就是回来商量头面款式和材质的,几人看好后,沛怡记好首饰铺子送来的册子上的样式,就要去下单子了。临走前跟几位说:“我们几个也凑了点银子作贺,绒儿赶不回来,托缃姐姐替她打支簪子,我也一起下单子去了。”
沛怡裹紧了粉蓝色的滚毛雪边斗篷,干练地往外走去。
三人心下一算,这些加起来也算很丰厚了,对于蓝蓝来说,带多了反而引夫家觊觎。
反正都在书局里,有什么都能照应上。馥盈问了一嘴蓝蓝未来夫家是何方人士,曹瑛了解多点,回说:“说是跟她们家同坊的,一个已经过了春考的举子,现在正在吏部做着书吏,也准备着明年的秋考。小妹她们几个也认识,说家里啊人啊都不错,还特欣赏咱们蓝蓝读书识字。”
朱张二人听了也觉得很满意,但三个人看了看彼此,好像她们满意也没什么用。
朱锦跟曹瑛说:“沛怡愈发能独当一面了,真是有个掌柜的样儿了。”
“是,沛怡现在可能干了,既能把书局经营得有声有色,又能联系关家马队给我二叔那药铺弄药材,我二婶捧着那野生灵芝就差没抱着睡了。”张氏随机跟上发表肯定意见,有理有据的。
曹瑛心里乐呵,但面上还是谦虚:“哎呀,你俩别当她面夸她,省的她心飘了。”
“你呀,就是嘴硬,你自己管着账,自然也知道书局近来贴补给学堂的可是越来越多了。”慕兰卿“仗义执言”。
三人说着笑就各回各家了。
回家的马车上,朱锦和馥盈倒是说起了焦小妹,这批孩子里她年岁最大,比蓝蓝还大半岁多,按理说家里也该给她说婚事了。
馥盈说:“依我看,这孩子心性最定,画画这么好,有天分的的人,肯定也是自己大有主意的。”
“是啊,现在想想,当初还是因为小妹才有了着学堂。”朱锦几日送了魏韵出嫁,又想着蓝蓝的婚事,勾起了为人师者的诸多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