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贵妃见李沐瑶明白了自己的用心,很是欣慰:“你只小檀儿两岁,不怕你笑话我僭越,我向来是把你当女儿疼的。哎呀,说了这许多,还没看你的伤。”
“禀娘娘,化瘀散拿来了。晋王殿下也到了,奴婢引他在堂上候着了。”
……
同俞贵妃和二哥一道用过早饭,从昭阳宫出来,李沐瑶抑郁的心情已经一扫而空了,连带着看跟车的沉璧和汀兰都顺眼了很多。
俞贵妃果然很了解她的儿子,席间李檀只说了明日启程,旁的原因一概未提。俞贵妃想找个机会问问,却都被二哥将话题岔开去了。俞贵妃皱了皱眉,没有继续追问,只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沐瑶一眼,见她了然地眨眼回应,便忙着给他们二人布菜了。
李沐瑶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二哥,直接将他拽上了自己的马车。
李檀一边整理被李沐瑶扯皱的衣衫,一边笑道:“你怎么还是这般沉不住气。”
“还不是因为你突然要去南岭换防,”李沐瑶没好气地道,“还说你料事如神呢,前天我们一通分析,结果呢,齐老将军要去不假,可怎地还搭上了一个你!”
“怎么听着我像个搭头?”李檀挑了挑眉,“我没记错得话,应该我是主帅才对呀?”
“有什么区别吗?横竖你明日都要去南岭了。”李沐瑶一脸愁容,“我说前天怎么见到皇叔打马而过,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没去。父皇当真要派他南下剿匪吗?”
“很有可能,”李檀道,“我昨日与四弟通了消息,他母族在军中人脉广,应能探到一些消息。不过他不方便出宫,晚些时候可能会托人传信与我。”
“二哥,我有不好的预感。”李沐瑶低声道,“我几乎可以确定,黄风驹一事,父皇很可能牵涉其中,且意有所图的。纵观全局,除了父皇想要出兵北燕,我实在想不到什么别的可能。”
她凑近李檀,声音放得更轻了些:“如果说,我是说如果,父皇真的想要出兵北境,此时派皇叔前去南边剿匪,那岂不是两线作战?若战事顺利还好说,若万一不顺,岂不是陷入被动?这么简单的道理,我都能想到,父皇怎么可能不知道?”
李檀有些赞赏地看着李沐瑶,微微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还记得你前日同我说,皇叔给你讲北燕讲到一半便匆匆离去?”
“二哥是说……”李沐瑶有些迟疑。
“你还记得你怎么同他说,父皇准许你查案的吗?”李檀问道。
“我当时同他说,父皇一开始要杀人,是我求了恩典,请父皇放权于我查案……”李沐瑶回忆道,“你是说,皇叔是因为听了我这话,才借口有事要离开的?”
“我猜,皇叔可能是从你的话中猜到了父皇的心思……”李檀思索道。
“单凭这些如何能猜到?”李沐瑶有些疑惑。
“不好说,”李檀双眉微蹙,“但皇叔身在军中,或许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消息,两相一对……更何况,皇叔对父皇十分了解,若要说父皇有什么隐藏的战略意图,满朝文武中第一个猜到的人,一定是皇叔。”
李沐瑶赞同道:“不错……这么看来,很可能父皇与皇叔商议之后,更改了原先换防的人选。”她想了想,又道,“二哥,我总有个感觉……”
李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掀开车帘,见马车已经逐步接近了宫门。
“参见长乐公主殿下,啊,晋王殿下也在,参见晋王殿下。”值守宫门的禁军统领在车外行礼。
李沐瑶只觉得此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她通过车窗向外看去,见到了一张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