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下意识地抬手抵挡,又强令自己卸下力道。虽然稍阻了些扉间的拳头直接上身,但就结果来看这抵挡完全无用。
佐助的胳膊被反压回来猛地撞上自己的胸膛,先前受伤积压的淤血被这一击之下骤然翻涌,自喉头逆行而上。
佐助被扉间的力道击倒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一口血喷上扉间的衣摆,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每咳一声都带着些血沫沾染在衣襟上,面色更是灰白几分,完全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少爷!”刚领着那些个侍从找到厨房各类器具位置回转的家仆看见佐助被人打成重伤,疾呼着飞奔过来,吓得脸色惨白。
虽然山涧少爷不是主人的亲子,虽然这些人是山涧少爷答应放进来的,但如果他出了什么事,自己也绝对讨不着好。
家仆赶到佐助身前将他半扶起,颤抖着手帮他把那一口气理顺,叠声问着:“您怎么样?是伤到哪了?严重吗?还能说话吗?”
屋里的几人听见这般喧哗也被吸引得探头。小姑娘一见自己正有些好感,连缠着他陪自己说话都不敢的人被自己带来的人伤成这样,那还了得!直接捞起裙摆抱在手里就冲出来。
“你是怎么回事!”小姑娘冲着扉间怒吼,“为什么对太郎哥哥出手!”
扉间也被这样的发展惊呆了。少年咳出的淤血颜色暗沉,显然不是为了做戏而新造成的伤口。而且泉奈的力气比他还大些,就是本能地反抗也不至于禁不住这般对他而言只是挠痒痒一样的力道。更何况,作为泉奈惯常的绑定对手,他只要稍微交手过就能看出此人和泉奈的区别……
扉间心下一沉,这下,只怕他当真是认错人了。
“我还当你们这些大家族的忍者有什么不同,原来全都是一群空有蛮力的莽夫!还不滚开!”姬君见扉间并不辩驳,心里火气更盛,直恨不能自己扑上去打他一顿。
但毕竟是雇佣的忍者,不是自家的家臣,她并没有更多处置的权力。只得先将他驱逐一旁,伏到佐助身边用手绢轻轻擦拭着佐助嘴角的血迹:“太郎哥哥,你怎么样,怎么会出这么多血……”
小姑娘眼泪汪汪的,恐怕是被保护得很好从来没见过这等阵仗,被佐助此时的模样吓住。
佐助心说怎么他就一跃成为“太郎哥哥”了,战国的姬君花痴起来和他们那个时代的女人也没多大差别。
不过这下不仅洗脱了“山涧太郎”这个身份的疑虑,还稍离间了些高崎与千手的关系,倒是意外之喜。
二代火影大人,对不起了,谁叫现在的你们是宇智波的敌人呢。
“我没事……”戏也演得差不多,再继续就过了。佐助将呼吸平复下来,面上也稍稍恢复了些血色。
“本来就是些老毛病,这下只是把淤血激出来,不是什么大问题,多休养两天就好了。”
“太郎哥哥……”小姑娘握住佐助的手,“等我回去,我一定让父亲给你找最好的医生,绝对绝对会把你的病给治好!”
“不必了。”佐助冷淡地抽回手,撇开眼去,“是从娘胎里带出的毛病,只要静养着不奔波劳碌便能好,不需得如此费心。”
“那位武士大人也只是忧心小姐的安危。如今世道不平,小姐这等高贵的人还是不要四处乱跑离寻常人太近得好。”
说着,道了别礼,由家仆搀着回房休息了。
侧身上楼梯的时候,余光瞥见那姬君被两个丫头手足无措地围着,抽抽搭搭地盯着他离开。直到完全看不见佐助的身影,才抬起袖子粗鲁地擦了擦眼泪:“我们走吧,别打扰别人休息了。”
倒也是个被利用的可怜人。
只可惜如今的世道,受难者又有哪一个不无辜。
佐助被家仆搀扶着和衣躺下,之后的事情便与他无关。就直接一觉睡到回去自己的世界也不是不行。
但是不确定泉奈能不能在他回去之前赶回来,到晚些时候,佐助便和家仆交代着,今日的事情让他更感疲惫,明天早上就不用给他送早餐过来了。
家仆自然应诺,只是言行间还有些许不安。
“你也不必自责,我的身体自己有数,好好睡过一觉之后就能恢复往日无异。今天的事,也不必和伯父提起。”
跟家仆说好后,佐助又以较为隐晦的字句写下今日发生的种种,好叫泉奈知晓准备。
然而想了想,犹觉不妥。又将其销毁,转而写了一首称赞少女娇媚的和歌。
娇俏的少女宛如冬日里被安放在温室里培育的花朵,是极地之人所能看见的绝景。然而凝结于窗扉的冰雪冻人,触之即伤。让人只能远远看着,不敢走近。
写完以后,佐助细细审查一遍,确定哪怕被其他的人看见也只会认为是山涧太郎喜欢上了这如花般的女子,却自惭只是个一无所有的废人,配不上对方。
这才将笔墨吹干,折好放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