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的生日在十一月初的万圣节,从进入十月开始,黄濑就说他要给她准备个惊喜。
白鸟:“既然是惊喜,不是应该保密吗?”
“才不要!”黄濑道,“假装不记得人家的生日,或者在当天故意吵架苛责,让人家难过一整天后到了晚上再跳出来说surprise吗,那算什么惊喜啊。”
黄濑很认真地说:“我要让小白鸟从现在开始,每一天都在期待中,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快乐。”
白鸟笑了:“好啊。”
在等待惊喜的时间里,诚凛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针对初三学生的校园开放日。全校所有社团都被要求准备体现自身特色的节目,篮球部开了紧急会议出具方案一二三。
方案一是队长日向提出的,是让篮球部一年级和二年级打表演赛;丽子听后一拍手提出方案二,表演赛有什么意思,干脆开放踢馆好了,参观校园的人可以自由报名。
日向压力很大,踢馆赛要是输了那多丢人啊,但他没好意思直说,迂回道:“不妥吧,要是没有人报名怎么办。”
于是小金井踊跃提出方案三:让白鸟cos赤木晴子在体育馆前揽客。
白鸟:“……拒绝。”
“拒绝无效!”丽子高高地举起大拇指,“good idea小金井君!”
不但热爱养成游戏还很喜欢换装游戏的丽子很快买好了SHOHOKU10的白色女式篮球服,高兴地摆弄起了白鸟,试妆时她见白鸟现在的过肩发长度刚好,和白鸟商量是把头发直接染成棕红色还是戴假发。
被丽子安排得明明白白的白鸟深知自己其实根本没有选择权:“我都可以,你安排吧。”
丽子风风火火地拽着白鸟去日向理发店染发。吹干头发后,白鸟站在镜子前看自己,头发不知不觉长长了,现在又染成了暗红色,她面无表情地看了很久,闭上眼,再睁开时,对镜子笑了一下。
丽子看到了,愣住,说不出的诡异感——向来冷淡的白鸟露出了温和的笑意,这没什么,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丽子当然知道白鸟只是看上去不好接近,实际上心软无比,诚凛篮球部在闹的时候,白鸟也会跟着笑。
丽子只是觉得,那不是白鸟在笑。
像是白鸟变成了另一个人,是另一个人在笑。
白鸟转身,已经完全恢复正常,对丽子道:“今天我可以提前走吗?我想去一趟医院。”
赤司的车停在医院楼下,但白鸟上楼后,还是没见到赤司,她也不在意,径直进了藤原的病房。
医院的护工已经对这位白鸟小姐很熟悉了,但这次,她进去没几分钟,藤原忽然发了狂。
他对着白鸟不停地喊诗织的名字,以前也有过,但从没像今天这样激动,他紧紧抓着白鸟的胳膊,又摇她的肩膀,老泪纵横,又哭又叫。
他每喊一声诗织,白鸟都在发抖,在她脸色越发苍白,连呼吸都不能时,门被推开,躲了白鸟有段时间的赤司匆匆走进来,他上前掰开藤原的手,分担了藤原的注意力,跟着进来的小泽搂着白鸟出了病房,带她去了隔壁的房间。
“好好的,先生怎么忽然就……”小泽握着白鸟的手,手还在不停微微颤抖,掌心是冰凉粘腻的薄汗。她找来毯子披在白鸟身上,又给她塞了杯温水,像哄孩子一样一下一下拍着她,“不要怕不要怕,小凛不要怕。”
过了一会儿,白鸟才停止抖动,她把温水喝完,放回桌子上:“我没事了。谢谢。”
她抬起头,看向处理完藤原的情况后回来的赤司,他站在门边沉着脸望着她,带着压抑的怒意。他递给小泽一个眼神,小泽不敢和他对视,低着头出去了。
门重新关上后,白鸟道:“对不起,用了这种方式引你出来。因为有自信能够在你不出现的情况下稳定藤原先生的情绪,所以才这么做了。”
头发长长了,又染了色,又带着刻意模仿的诗织的笑容,只见了白鸟一眼,藤原就如她意料般的情绪失控了。
“自信?”赤司望着一脸苍白的白鸟,怒极反而气笑了,“找我有什么事。”
白鸟:“我只是想问你,你打算躲我多久。”
“我没有躲。”赤司道,“我不认为我们有见面的需要。”
白鸟:“你每天遇到的所有人,都是因为有见面的需要吗?”
赤司气极反而笑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他走到窗前,屋里很静,只有他的脚步声。
赤司望着窗外沉默了很久,忽然道:“失踪、空难、坠海。”
白鸟看向他。
赤司的声音平直无波:“这些是最好的不需要提供尸体的方式。”他望着窗外城市的灯光,眼神悠长,“爆炸和火灾虽然也可以,但无法验证DNA的碳化条件苛刻,你的母亲会是最棘手的人,想要伪造DNA骗过她非常困难。”
“见不到尸体,她不会真的相信你死了。我会成为你母亲的首要怀疑对象,她会监视我的行踪,所以,起初藏匿你的地点不能偏离我的正常活动范围,等到5-7年后,她逐渐松懈,再把你转移到岛上,有废弃防空地道的塞壬岛非常合适。岛的所有权,要放在和我看似没有交集的人名下。当然,最好的方法是,既然你母亲这么不依不饶,她四处奔波,在路上出什么意外,也是很正常的。”
“至于你,破坏肌腱可以让人失去行动能力;生命威胁、恐惧、同情和适当的帮助能够激发斯德哥尔摩效应。这个过程,最多三年时间,足够了。”
“所有这些,就是我每次看到你时在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