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青峰所说,这场过于惨烈的战争,诚凛还是赢了。木吉坚持在篮下承受攻击;黑子放弃团队合作后,凭借诚凛之间的默契和信赖,最终像剪刀一样剪开了雾崎第一的蛛网;日向的三分球,成了诚凛反击的武器。
日向和木吉,诚凛的4号和7号,在场中完成了去年未能实现的击掌时,白鸟才意识到,诚凛,终于拿到了冬季杯的门票。
诚凛的所有人一同送木吉回了家,白鸟留下来帮木吉处理伤势,他几乎浑身都是青肿,腰腹间尤其明显。应该是很疼的,但白鸟给他揉红花油的时候,他始终都是笑眯眯的幸福表情——从比赛结束,确认打入冬季杯后,他就是这个样子了。
白鸟从他家里出来,向他的爷爷奶奶告辞,边走边翻出了灰崎的电话。
“啊,白鸟。”
“队长?”白鸟一愣,看向在拐角处拦住她的少年,把手机息屏,“怎么没有和大家一起离开。”
“还是有点不太放心,”日向道,“怎么样,木吉他。”
“除了一点皮肉伤,膝盖没有很大的影响,在冬季杯开幕式之前,可以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日向松了口气。
“但是,”白鸟顿了下,“其实木吉前辈的情况,一直都不算好。至少近几年内,这的确是他最后能在赛场上活跃的冬天了。”
日向早已知情,闻言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白鸟和日向很少私下相处。大概是性别的问题,日向面对白鸟时不像和其他队友相处一样游刃有余,有什么事情,大多交由丽子对接,像这样单独对话的次数屈指可数。
两个人都不太习惯。
最终是日向轻咳一声:“去年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是的。”
“那家伙是我见过的,对篮球的热爱最纯粹的人。”日向看向远处木吉家的木屋,“从去年开始我就在想,输赢是篮球项目绕不过的话题。我因为赢不了而想要放弃篮球,也见过一些人因为对手或者队友太弱而对篮球丧失兴趣。但是那些对于木吉来说都不是问题。”
日向笑了一声:“怎么会有那种笨蛋啊?完全不计较得失地去喜欢一个东西。即使到现在我也不能完全理解他的动机,但是我们都知道他有多热爱和尊重篮球。对于他来说,篮球场上的事情就是篮球场的事情,篮球有自己的规则,不管其他人怎么样,他始终尊重篮球的规则。”
所以,篮球场上干干净净的胜利就是木吉对恶童破坏规则的反击。
白鸟呆住了,攥紧了手机:“前辈……”
“抱歉,不是故意偷听的。”日向道,“之前不小心听到了你打电话。”
“……对不起。”白鸟垂下头。
“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丽子的,但是不能再有下次了。”
但是,白鸟想说,同在场上和木吉一起奋斗的日向并不能体会她的心情,体会她在场边什么也做不了的无力。
“还有,”日向不知她心中所想,自顾自地说,“答应你的事,这次一定会做到的。”
白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打败赤司。
“我其实已经不在意这个了。”
“但是曾经的你不是在意过吗?总要给曾经的自己一个交代啊。”日向道,“而且,也是这个原因才促使你加入诚凛的吧。一直以来你为我们大家做了很多,只要你在后方,我们在场上就会感到很安心。所以甚至会感激让你加入诚凛的原因,虽然这么说好像怪怪的,不过幸好赤司那家伙脑子出了毛病,让我们能遇到你……”
他停住,因为看见白鸟在哭。起初只是几滴连她自己也诧异的眼泪,但随后眼泪成线,她哭到不能自已,垂下头,肩膀塌下来,嘴唇微微抖动着。
“啊,白鸟?”日向束手无策。
白鸟一边哭一边笑了出来,脸上挂着的泪珠映着夕阳的余晖:“抱歉,是因为被夸奖太高兴了。”
是这样啊,她不是什么都不能做,她为这个队伍做了很多,她做的所有一切都被看到了,她作为这个队伍的成员之一被所有人保护着。
这就是,每个人都在相互保护,互为后盾的诚凛。
冬季杯预选赛至正式赛开幕之间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临近期末考试,所有除了上课学习以外的学校活动全部暂停。白鸟跟着班级队伍走到教学楼前的广场列队时意识到,这是这个学期最后一次朝会,而她还有件事,一直没有做。
“哲也,”她问,“带别针了吗?”
黑子把用于别名牌的曲别针取下交给她,看着她称病向相田老师请假,但离开的方向不是医务室,而是教学楼。
黑子心中已有预感,他仰头看着教学楼的天台,等到了白鸟的身影。
“我是!一年B组的白鸟凛!!”
“我,加入诚凛篮球部,的原因!!不是为了打败任何人!而是!我想要和诚凛的大家一起,和前辈们一起、和一年级的大家一起!成为日本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