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惊闻动静,第一个赶到翎都府的并非什么好事打探之神。
刚从星寰海回来不久,这两日四处遍寻锦歌不到的玄渡,在翎都府的动静出来后,便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只一照面,玄渡就从沐槿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神力,但是又不确定,他耐着性子问满脸震惊的重翎:“锦歌在哪?”
闻言,重翎从惊愕中回神,神色骤变,他下意识出手锁定沐槿,就在即将触碰到她时,理智回笼,堪堪收手,他急急道:“你怎么融合了花神之心,那只是借来滋养你灵元的,你……”
刚苏醒的沐槿从未见过重翎那般严肃到几欲扼杀她的模样,她呐呐开口:“我也不知,我……好像身体自然的就融合了……”
玄渡在边上听闻二人对话,大惊失色,他不管不顾的冲过来质问重翎:“锦歌她现在在哪?”
重翎在玄渡的二次追问下,才将重点关注到他的问话上,“锦歌在神魔堑,我已经安排好神将看顾她……”
忽然,心头的不安也随着他的话倾泻而来,那一刻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安排也似乎并不那么妥当。
“什么?!”
玄渡如遭雷击,不可置信道:“你将锦歌一人留在神魔堑!!”
本就心头不安的重翎在见闻玄渡的的反应后,登时忧心如捣。
二人顾及不上沐槿,纷纷向神魔堑赶去。
天帝威严哀痛的声音从神台上传来:“你们说说,锦歌神女怎会突然陨落?神魔堑究竟发生了何事?还有,这忽然晋仙的花妖又是怎么回事?”
众人并不知晓灵泽神女为何会忽然陨落,就连匆匆赶至神魔堑的重翎、玄渡二人也并不十分清楚。
重翎在见到锦歌落入鸿蒙封印的那一刻,神魂便走空了,他下意识的追随而去,是玄渡从旁边拉住了他,然后一拳拳将他打醒。
在几位神将的讲述下,众神方才知晓一些锦歌神女落入鸿蒙封印的具体细节,只是依旧有许多的疑问和不解。
重翎自知铸成大错,也不欲隐瞒,将他所为一一道明,并将所有的过错都揽于一身。
回忆起这段时间的神思不属,宛若一尊只被情感驱使的傀儡,如今更是害得锦歌尸骨无存,他心中万念俱灰,无尽的悔意与愧疚交织而来,恨不得天帝立刻重责与他,就算即刻让他灰飞烟灭,他亦无怨言。
他只知自己天上地下再也寻不见那个会满目欢喜,笑意盈盈等着自己的神女了。
沐槿从重翎的话中听出了决然的意味,心中大恸,不由地看着他哀切出声:“阿吾……”
重翎不为所动,只是一条条向众神和天帝陈述着自己的罪责。
天帝闻言果然震怒,锦歌是天降神格的灵泽神女,亦是受他敕封和花神神格认可的万界花神,如今她无声无息的陨落,必将引发神界新的动荡。
如今竟然还牵扯到天界战神,前因后果仅仅只是因为要救一只凡间化灵的花妖?!
就连边上的众神都一时间觉得过于荒唐了。
尽管众神都喜欢将一切因缘纠缠和机缘都归结为因果和天命,但不代表他们就会认为一切的发生都是能被合理接受的,有些事他们也会觉得荒唐和不可思议。
玄渡静跪一旁,沉默不言,众神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但也都知他在此事中的无辜,对他无端被卷入了这场是非里只感到同情。
天帝威严凌厉的视线从众神身上一一扫过,只在扫过玄渡时微顿了一下,最后落在了沐槿身上。
沐槿如今已经晋升半神了,所感所察自然敏锐,她感觉到有一道威严的视线在盯着自己,可她丝毫无所动,她似乎天生钝感,对其他外在觉察不甚在意,包括危机感,只有在爱阿吾这件事上敏锐万分。
“花妖沐槿得道不正,罚落诛仙台……”
“天帝,且慢——”
天帝裁决的声音刚响至一半,便被遥遥出现的另一道声音打断了。
司命神君急急赶至,看见众人都在,顿时松了口气。
“天帝,且慢,容小神一禀!”
天帝不悦,“司命,有何事匆忙,容本尊先处置完眼前事项不迟。”
“天帝,不可,灵泽神女陨落,小神观星谕天命,得见一缕天机。”
此话一出,不止天帝,就连众神也都顾不得眼前几人,都看向司命,就连一直没有的动静的玄渡,闻言也猛然抬头。
天帝肃穆敛容:“哦?速速道来!”
“此番花神陨落,花灵界群芳凋陨和灵泽锁境的神讯同时传来,便有万界动荡之相,星图上亦是这番预示,天地即将迎来浩劫……千年前的诸神之战恐将重演。”
众神闻言皆是大惊,万界和平才不过千年,难道又要迎来浩劫了吗?
有些关注着神族时事的神,还联想到了最近魔族不稳,挑起了神魔堑纷争的事情,神色愈加凝重。
若是神界此时不安,还有魔族在一旁虎视眈眈……这境遇恐怕真的要重演千年前的浩劫!
天帝亦是眉头微拧,但到底是神思清明,“司命匆匆而来阻拦本尊惩戒他们,可是天命有何解?”
“小神几番推演,为今之际只能将错就错!”
就在众神不解时,司命神君缓缓铺开一道星图,指着上面暗淡中隐约还留有一抹微亮的星子道:“如今花神虽陨却依旧有一线生机留存,灵泽锁境乃是失去神族庇佑之兆,不过却在锁境之后依稀能窥见一隙灵光,可见天地还给神族还留有一缕转机……”
说着,司命神色微动,将视线移到了沐槿身上,天帝与众神不明所以,也纷纷将视线转向沐槿。
“这抹转机就应在了这小花妖……如今的花仙沐槿身上,想来她能在此刻飞升成仙半步成神,也许就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