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上下下开始打量玄渡,究竟是什么样的命运眷顾才能有那样的奇遇,龙钰公主如此,他也可能如此。
而沐槿,自不必说,身为“当事人”的我在亲历过这种奇妙的气运造化带来的一些巧合时,总是有种身在梦里的不真实感,或许还是因为我的意识属于外来夺舍的缘故吧,这样似有天命牵引的经历总让我有种匪夷所思的割裂感。
尽管曾经的锦歌神女也是众神眼里有着得天独厚气运的神祇,但这对于我而言,那些附加在出身而非经历之上的东西,其实并无多少真切感受。
毕竟在我的成长经历中,并没有充斥过许多如沐槿这般能心想事成顺心顺意的“巧合”,实在叫人惊叹!
“你就算将我盯出个窟窿来,又能看出什么?”许是被我的眼神打量得浑身发毛,玄渡神色十分不自然。
我亦有些被看穿了小心思的讪然,抬手收起篱朱解开了对他的禁制,但还是再次盯着他认真地问道:“你可曾在星寰海有过什么奇遇?”
玄渡面色有一瞬间的古怪,随即很快散去,他似是对我的话很困惑,又似是对我问出这话的行为困惑,于是换成了他开始盯着我不断打量。
我也有些被盯得发毛,怒道:“究竟有还是没有,盯出个窟窿又能看出什么?”
“哼!”玄渡态度骤冷,再次冷哼出声。
“你当真是明知顾问惯了!与其这般质问我,不如问问你自己?”说罢他闲闲摆手,兀自往前走去。
我一时未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下意识跟着往前走了两步,随后蓦然顿住,细想着我们自始至终的交流。
或许……或许他并非知晓我是谁,而是他心中猜测的方向是……
“你既已改变了命运的走向,又何必再搅和进来?锦歌逃不过的宿命终究还是成全了你!”玄渡冰冷至极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还无暇理会这话中传递的信息,便听他又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
“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住这份馈赠和成全的,端看你有没有那样厚重的气运了!”
我为他的话又惊讶又释然。
看来,果真如此!
玄渡确实有着龙钰公主那般的奇遇,而且他似乎将我也当成了同样有奇遇的人,并非是因我之前的暴露和不再伪装看出了我是谁!
看来无论人也好,神也罢,原都只会沿着自己的经历和认知去揣度他人遭遇。
我并未理会玄渡阴晴不定的态度,而是顺着他的话小心斟酌着答道:“怎么算是改变?又怎么算是搅和呢?都是局中之人,一日未破局,命运便未可知!”
看着玄渡并未有何异常的神情,我暗自松了口气。
我并不知晓他在那段奇遇里看见了怎样的命运走向,但他似乎对沐槿的经历很是熟悉,只是这份熟悉中夹杂着的恨意和轻蔑也很明显,连藏都不藏一下。
细想他此前的种种行为和言论,沐槿似乎又与我之间有着很深的牵绊,是以他见到沐槿出现在神魔堑时才那般激动。
我心中有些犹疑,要不要自曝身份与他知晓?他会信吗?
纵然玄渡身份敏感,但从小到大的相伴和了解,我对他的信任几乎刻入本能。
“也是!这世间天命因果,又岂是你我小小的一两次奇遇便能勘破的?”玄渡自嘲轻笑,“就算知晓其走向,天命又岂能轻易扭转?”
说罢他用一种很奇特地像是看笼中囚鸟般的眼神扫了我一眼,“不过是徒劳挣扎!”
“所以,你究竟看到了什么?”我不想跟他打马虎眼了,直接质问道。
“我看到的,你不也看到了吗?何必来问我!”
“或许,我们看到的并非一样呢!”
说罢,我先发制人的将龙钰公主讲述的关于灵泽圣境覆灭的那段经历筛选着讲述了一遍,然后道:“灵泽如今的命运也同那幻境中展现得不一样,但我前往灵泽走了一遭发现,情况虽未那般糟糕,却也很不乐观,或许……”
我试探性问道:“或许我们可以合力改变一些什么?”
想了想还是将有些难以启齿的话一字一句说出来。
“你既对锦歌神女那般在意,那么不妨救一番灵泽于水火?”
玄渡并未答复我,而是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他才缓缓道出一句:“那是帮你还是帮她呢?”
“帮我即是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