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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帐,岚若正等在她帐内。看着她刚进门时毫无防备发自真心的笑脸,他愣了一下。
那笑容在看见他的那一刻消失不见。
华尘荠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后才道,“你如果不是为了公事的话就请出去吧,我累了。”
“阿荠,我没想到会给你带来麻烦。若不是公主来看我,也不会知道你要出征纳金,王上也就不会知道,你也不用立下军令状了……”
华尘荠不以为意,“已经发生的事了还说它干嘛。”
“你刚才是和那个奴隶在一起。”不是询问,肯定的语气。
华尘荠瞥他,“你看到了?”
“他背着你。”岚若脸色不是很好。
华尘荠笑笑,没说什么。
岚若看着她不确定的问,“你不会真的喜欢那个奴隶吧?”
华尘荠笑容随意,“对啊,不然我干嘛大费周章的把人抢过来啊。”
“阿荠!”
看他皱着眉头板着脸的模样华尘荠就知道他又要开口说教,她赶紧抬手打断,“打住!我们俩的事不劳外人操心。”
他怔住,讶异写在脸上,愣愣的看着她,艰难的道,“我对你而言,是外人吗?”
华尘荠瞬间冷了脸,起身一下子逼仄到他面前,盯着他的双眼,唇畔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怎么?我和他好,你吃醋啊?”
看着他神色动摇须臾之后,逐渐又恢复克制的模样,华尘荠真想给他一巴掌,“又是这副哑巴样子是吗?就和两年前一样,我只是向你要一个解释,你就是现在这副样子。”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样子!”华尘荠猛地推了他一把。
“阿荠……”两年前的事情让他们之间心生隔阂,一个骄傲不肯低头,一个沉默不肯开口,就这样他们渐渐疏远。
“是我对不住你。”
“没什么,你没什么对不住我的。”华尘荠苦笑道。
兰朵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人僵持着,一个背对着生闷气的样子,一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低着头。她小心开口,“殿下,前线军报。”
“放那吧。”
岚若收敛起情绪,“我先走了,军报应该也送到我那了。”
兰朵看着岚若离开的身影,等人听不到了才敢问,“你们又吵架了?”
华尘荠嗤笑,“想吵架也要另一个人肯配合啊。”她从来都是重拳出击却打在棉花上。
“也是,岚若大人性子好,不会和你吵。”
华尘荠疲惫的靠在椅背上,喃喃的道,“我身处黑暗多年,以为偶然窥见天光,便自私的以为那束光是只属于我的。可是后来才发现,那光只是恰好在那一刻照在了我身上而已……它并不属于我!”
兰朵听这话就知道两人肯定又是因为旧事闹别扭了,叹了口气道,“殿下,你那么洒脱一个人,干嘛就忘不掉呢!那件事都快成你的心结了。”
华尘荠拿起军报,立刻转变了情绪,“再调三千铁骑前去增援,今夜务必攻下樊城!”
樊城是直通纳金王庭的要塞,若能把这块难啃的硬骨头拿下,攻入王庭指日可待。
王兄的身体日益衰微,取药一定要抓紧!
军令布下去之后,她无事可做,心情也被人搅得烦闷,便出去散步。其实就是照例巡视军营。
她爱惜每一位将士,将他们视为亲人兄弟,每每都要关心他们是否吃饱穿暖,不能亏待。
她路过马厩的时候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在里面晃来晃去,眯着眼睛走近一看,原来是裴钰在刷马厩。
她双臂撑在木栏上,盯着那忙碌的背影,吹了声哨,“哟!忙着呢。”
裴钰瞥了她一眼,“如你所见。”
“本来应该是宸朝的大官儿,现在却在我王军里面刷马厩,啧啧,真是屈才了啊!”
裴钰不用回头就知道那姑娘现在肯定一副笑嘻嘻的欠揍样,懒得理她,只是手中的刷子更加用力。
不理她?
华尘荠挑着木栏缝隙伸出腿朝着他屁股给了一脚。
裴钰冷不丁被人一踢,差点前扑摔在马粪上,站稳后猛地回头瞪向那恶作剧的人。
“华尘荠你闲的无聊是不是!”
华尘荠一脸微笑,“是啊。”
“你无聊就回去睡觉,别在这给我添乱。”
他今晚必须要把全军营的马厩刷干净,否则,明日等着他的就又是刑场上吊。而这罪魁祸首还在这捣乱!
“我睡不着。”华尘荠眼珠轻转,“可能是因为床榻太冷?”
“要不你今晚过来给我暖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