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明,我也给你做顿饭。”华尘荠一时忘记从前所作所为,颇为开朗的说。
裴钰唇边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不敢!”
华尘荠脸上浅浅的笑意瞬间僵住了,后知后觉。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咬着牛肉,“行,那就你给我做吧。”
他是不会再轻信自己了。
信任来之不易,她却不懂珍惜,轻易的摧毁了。如今想要重建,还有些困难。
吃完饭后,华尘荠便去整军,准备一鼓作气,直逼纳金咽喉处。
裴钰一边忙活着樊城百姓的生计,一边还得应付承南那队人的羞辱和使坏,每日下来,颇为疲惫。
翌日他们整顿好就离开了樊城,只留下了一队守军。
没有任何口头的约定,仿佛二人之间无形中形成了一个内心共识。华尘荠负责前线厮杀,裴钰则负责战后安抚。两人竟然配合的默契十足。
兀兰城。
华尘荠骑在马上,仰视着高耸的城门。城墙上没有将士御敌,悄无声息的,仿佛一出空城计。
十七道,“难不成是弃城逃跑了?”
“不可能!”华尘荠道,“兀兰城城主纳尔图是王室亲眷,不像樊城刺史那般无所谓,他若守不住,遭殃的是他家。”
忽然,一阵强烈的不安感席卷华尘荠整颗心,她神色戒备,高举弯刀下令,“屏风阵!”
几乎是在她下令的同时,静悄悄的高耸城墙之上猛然生异,箭簇犹如雨点一般倏然朝他们袭来。
“操!”
屏风阵还是晚了一步,损失了十几名将士。
十七怒道,“将军!我们不能这么被动的防御。”
“投火石!”
“十七,你带两千精兵绕到侧翼,试着能不能攀上城墙进入内部。”
华尘荠语速极快。
“兰朵,你率人从正面强突城门,吸引敌人注意力,为十七他们争取时间。屏风阵为你们做掩护!”
“属下领命!”
华尘荠目光深沉,紧盯着战况。
兀兰城中防守显然准备充足,一波接着一波的箭雨夹杂着铁蒺藜、火石朝他们袭来。
兀兰城的城墙要比樊城的高且厚,城门亦是严守,若要从正面突破恐怕费时间太长。她心急的想要拿下兀兰城。
她目光紧盯着那固若金汤的兀兰城门,双手攥紧缰绳,极力压抑着焦躁的情绪。
王兄,等我!
她下令一波接一波的将士跟随十七的脚步攀登城楼,城内防守森严,她看着将士们一个个爬上去,又狠狠摔落,不由得眼眶猩红。
华尘荠看着城墙上突然出现的人,应是守城主将。
“取我的弓箭来!”
屏风阵后面,她被保护的滴水不漏。耳侧是隆隆的战鼓声和将士们的奋战的嘶吼声,她却仿佛屏蔽了周遭的一切,只目光如炬紧盯着城墙上的守城主将,挽弓搭箭,她看似纤细的身骨将弓拉满,撒手离弦,箭矢朝着城墙上的守城主将急速射去。
城墙上的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几乎同时,迅速作出反应,也射出一支箭。两支箭矢擦身相背而过,守城主将眼睛登时瞪圆了,呆在原地,须臾才被将士簇拥着扶下高台,他抬手摸着头上被射穿的头盔,狠狠摔下。
华尘荠桀然一笑,那支箭还没到她面前就已经被将士抬刀挡下,未伤及她分毫,“草包!”
战事胶着着,华尘荠先行回营与手下人商议接下来的部署。前线,将士们还在浴血奋战,势必拿下兀兰城。
“我就不信兀兰城兵备充足,粮草充盈一辈子!”
她看着地形图,“兰朵,你带两队人马绕到兀兰山后侧,这是支援兀兰城的必经之路。若有粮草支援就地焚毁,若有援兵支援立刻报信,就地阻拦!我要让兀兰城孤立无援,一定要切断它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是!”
裴钰静悄悄的递过来一杯茶水,温和的声音仿佛有安抚人心的效果,“别着急。”
华尘荠转头看向他,“裴钰,我要快!王兄的身体不会等我太久的。”
“兀兰城中既然准备充足,想必现有粮草也足够他们支撑半个月。半个月之后,你王兄恐怕不知会如何了。”裴钰冷静的道,“所以,与其截断他们的粮草,不如让他们顺利将粮草送入兀兰城。”
华尘荠看着他,“你是说,在他们的粮草上动手脚?从内削弱他们的战斗力。”
裴钰颔首,“殿下英明。”
华尘荠笑了下,“没想到你这好心的人还会有这损招呢!”
“这是兵法。”裴钰义正言辞,才不是损招。
华尘荠立刻命人传信给兰朵去办。
并命十七偷偷潜入兀兰城焚毁现有粮草。
华尘荠心中稍定,才有心思喝裴钰送来的茶水。又拉着他胳膊坐在她身边。
“听说,兀兰城里有颗很灵的姻缘树,等到时候攻下兀兰城,我们一块去许愿吧。”
“堂堂战神还信这种幼稚糊弄小孩的话?”
华尘荠挑眉,“只要是能把你留在我身边的方法,不管幼不幼稚,我都愿意试试。”
裴钰不自然的别过脸去,“姻缘树是求姻缘的,不是随便许什么愿望都行的。难不成你有想求的姻缘?”
“有啊。”她轻快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