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二次点进闻序的空间,第一次她把他误认为祝贺的小号,看着空空荡荡的空间,点进留言板留了个“切~”就草草下线。
留言板里有她一个人停留过一秒的证明,就好像他的世界里,只有杜宁扬这一个名字存在过一样。
除了……除了日志栏,莫名多出了好几篇日志。但无一例外,每个前面都加有一个“转发”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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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宁扬一一点进这些陈年日志,发觉所有链接均已失效,图片也加载不出来。下拉页面,日志的创作者给闻序留了言。
-布辣德皮特:哥们你也喜欢梅姐?
-Encore:嗯
-布辣德皮特:有眼光,坐等冠亚军争霸赛,梅姐姐冲鸭~
-Encore:好
原来他也有这样的时候——喜欢看电视节目,会转发有关的资讯,杜宁扬抿抿嘴,还想再看多几眼,杜敏达的大嗓门穿透房间门。
——“吃饭啦,杜宁扬。”
——“快点,饭好了!快来!”
“别催,就来了,”她退出闻序的空间,走出房门。
香喷喷的饭菜香扑鼻而来,炸得酥脆的五香肉铺在大平底圆盘子里,铺成了一座高高的小山,还没来及坐下她就想动筷子。
筷子尖儿刚碰到炸肉片,却不由自主地先问了句,“有没有打包盒啊,我们三个中午肯定吃不完,我带点回去吃。”
我带点回去给闻序吃。
方芳非常热情地钻到她的满得都快关不住的储物柜里,扒拉出厚厚一大叠塑料打包盒,美滋滋地说:“看,有的有的,管够,平时你们让我丢我没丢,现在有用了吧。”
“就有用这么一次,”杜敏达在一旁说风凉话,“她什么时候打过包。”
杜宁扬白眼一翻,往打包盒里一顿夹肉,边夹边调侃道:“爸爸你小心不要老年痴呆了,我刚刚才跟你说以后每个星期都回来吃饭——所以我每个星期都要打包东西去店里吃。”
“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们的?”小老头被她说得一噎,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往杜宁扬的碗里夹菜,“坐下来吃饭吃饭。”
“我说真的爸爸,还有妈妈,你们两个不要整天窝在家里刷手机,”她现在倒有家长的样子了,坐定又往空碗里勺汤,“要多出去活动活动,散步、打太极什么的,再不济跳跳广场舞。”
“你爸只要不下雨都陪我去公园,我就散步,他和一群老头儿下棋,”方芳应道:“你就放心好了,我们脑子灵光着。”
“什么一群老头儿,我们还没有很老好吗?”杜敏达不乐意地嚷嚷,“什么就一群老头儿了。”
“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一件事,跟你八卦一下,”方芳凑近杜宁扬,压低声音,“我们前两天散步碰到你爸的老同事了,就是另一个给闻家开车的你吴叔叔,他跟我们说,闻序离家出走了。”
“跟她讲这些干嘛?”杜敏达一贯很维护闻序,连忙道:“我们就在家里说说,你千万别跟你那些同学乱讲。”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的当事人,只能故作平静,故作丝毫不感兴趣地“嗯”了一声。心里快速分析着,这位吴叔叔应该所知不多,再多知道一点她的爸妈都会鸡飞狗跳,而不是炸一盆香酥的五香肉等她回家。
方芳的语气很急切,猛地拍了一下杜敏达的胳膊,“噢哟,你不要打断我,宁宁我跟你说哦……吴叔叔说,他是因为反抗他妈硬给他塞的结婚对象,自己在外面找了个不三不四的混社会的野女人,然后跟人家私奔出去的啦!”
“额,‘不三不四的混社会的野女人’?”杜宁扬一字一顿地弱弱重复道:“有多‘不三不四’,有多‘野’?”
“听说浑身都是纹身,像黑涩会,还和他妈当街打起来了!”
真是越说越离谱,还打起来了,淮城好歹是个大都市,法治建设得还是相当好的。
“这么厉害啊,”杜宁扬扯了扯嘴角,“能打过他妈也是挺厉害的。”
“别听你妈胡说,我反正不是亲眼见到的我就不信,再说了,你还不是浑身都是纹身,你还是干纹身的,我没觉得你不三不四,总之,”杜敏达顿了顿,中期十足,一本正经,“总之——我相信闻序的眼光!”
接着他为闻序正名到底,“况且他妈妈选人的眼光才是不行,闻序选的准没错。”
“为什么啊?”杜宁扬对夏至棠还有点印象,这人面儿上功夫肯定做得足,努努力还不至于不讨人喜欢。
“他妈妈自己就选了个坏老公,”方芳补充道:“他爸爸一直出轨一直出轨,他妈妈就一直斗一直斗,依我看就应该痛痛快快地离婚,干嘛把一辈子都浪费在这个男人身上?追求自己的幸福才是正道理,不过他们家太有钱了,可能有太有钱的顾虑,比如财产分割啥的。”
“不论他们的对错,但闻序夹在里面太辛苦了,”杜敏达是真的很爱闻序,“他妈妈完全把他当成威胁他爸爸的武器——听话的,温顺的,不能有一点性格,所以我反倒还支持他去做选择,选错了也没关系,又不是不能重来。”
杜宁扬骤然沉默了,原来那个时候的他,背负了这么重的负担,而现在的他,虽然勇敢地从阴影里挣脱出来,但好像也并不是那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