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誉大概是凌晨两三点那会睡着的,没把控好时间,周日那天消耗太大,上了半天的的课下午接着晚上又出去那么长时间,按平常她觉得困了的那会应该在床上,但今天早上是在椅子上醒来的。
没再迟到就好,她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跟正常起来的点无异,跟南隐卓加了好友留过备注之后是一大片的空白,但就算发了消息她也没细看,倒是董慈昨天晚上好像给她发了几条,她边走着边看,掏出来零钱买杯豆浆进了学校。
她站在座位旁边,分发着卷子。那是杨衫找班里的同学一沓一沓的从办公室拿过来放到了前面的讲台上的。发到第三排的时候,两个人正在玩五子棋,拿了张格子纸用铅笔画着,而后面后面我的闻洱,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对了,”李华妮扭头跟尚誉说:“你看没看那个校联的Q/Q账号新发的说说。”
“什么玩意?”
“那个Q/Q账号你不是有好友码?,”李华妮放下笔继续说:“你点开看看,篮球联赛是一中赢了,咱学校第二,那场本来在咱们学校比的,结果不让咱高三的去看,发了点照片。”
“我以为什么东西。”尚誉把卷子发完回座拔开笔帽写名字。
“你的字体好漂亮啊像正楷。”李华妮说。
“我看像angelabab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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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想为什么董慈没找陈喻协同一起来,而是找了闻洱,大概是他闲工夫多了点儿。董慈看着楚季青从车头过去,坐在副驾驶上的时候他是含着笑的,跟别的时候笑完全不一样。
“你们两个吃饭了没?要不然先去吃个饭再去医院。”车子还没启动,董慈转头问他们。
“吃过了,直接去吧。”闻洱说。
尚誉听见闻洱答了就没再重复说,靠在汽车后排靠背上躺着,“你今天又不在酒吧,现在是谭锦管着?晋升副店长啊,挺好的。”
“昂,”董慈开了四分之一的车窗,“本来我出国那阵也都是她帮忙打理着,您老人家也不管呐,就麻烦她了,前天我都已经跟她协商好了,敲定了那事。”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尚誉问他。
“顶多待到你们高考结束之后的暑假结束,但是我有很多假期能回来看看,”董慈扶着方向盘,“报哪个大学?”
“没想好吧。”尚誉顿了五秒钟才回答。
“吧?”董慈哼了声,“得了,还有半年呢,你先不着急吧,昂。”
下车,她把嘴里的口香糖吐到卫生纸里,扔进路边的垃圾桶,这家医院尚誉还是比较熟悉,因为关于她的那次事故就是来的这家医院。董慈开车送他们来这里后把车停在了专门的位置。
她心理也没个准备,本来想着顶多就是来看看,走进病房前她又确认了下手机是否已经保证静音,别待会一个电话打进来,她又不得不接。尚誉进病房的时候最先看到的是坐在病床前的段洛,看着都比南隐卓和董慈他们那样的憔悴的两三年的时光岁月。不用过问太多,她也都了解一二,两兄弟的父母在段世十岁的时候离婚,那时候的段洛也是个连成年都未成年的孩子。弟弟跟着母亲,哥哥跟着父亲,段洛临近十八岁之际父亲因酒驾身亡于电厂后桥,后回到母亲身边。
即使提前打了招呼,段世真正见到她本人后也是错愕的,他第一时间就是往她的右肩膀看去,从那次事故之外,他未曾再任何比赛项目、比赛队伍、场所再见过她。倒怎么也没想到再次见面是在“医院”这个地方。
“尚誉……我真的…好久没见过你了。”段世起来坐着,垫了个枕头在背后,“我现在才明白,你当初离开队伍是个十分明智的选择。即使他们除掉了第一,还会有很多第一出现,但都不是他们。”
“除掉了那么多个第一,但没有一个第一是他们的,即使有也没有一个是堂堂正正的,”说这话的时候,段世嘴角却是带着淡淡忧伤的一抹笑容,“你当年发生的事故,可能根本就不是一场失误,我现在猜,它大概率是一场人为的,你知道吗?你知道,你原来知道,你那么聪明,我就说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不是来给你做心理疏导的,也不是来给你做咨询,既不是给你答疑解惑,也不是给你排忧解难。”尚誉坐在凳子上继续说,“我只是来看看你,可能是作为昔日的队友,也可能是作为同样的受害者,我会稍微的比旁人更懂一些你现在的心情。当初不是我要离开,是因为我当时真的没得选了,段世,我只有那一条路能走。”
“你现在也是因为没得选了,你现在比我当时好一些,要么走人退队,要么伤好了回队训练,但要加倍地小心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