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君柳眉头微蹙。
这种气息……绝不是云隐郡该有的东西。
释放灵力探查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邪物的踪迹。
远处传来云嫂呼唤云晓晓回家吃饭的声音,炊烟从各家各户的烟囱里袅袅升起,整个小镇笼罩在安宁的暮色中。
逢君柳将黑色石子收入袖中,面色如常地朝镇里走去。
夜晚风平浪静。
第二日逢君柳还是被拉去吃了午饭,虽说如今他已辟谷,但实在不好意思拂去好意。
中午逢君柳刚推开院门,就看见云晓晓蹲在门槛外,托着腮帮子,一见他出来,立刻蹦起来拽他的袖子。
“小柳哥哥,吃饭!”
逢君柳无奈一笑,只好由着这小娃娃一路拉着他走。
扎着冲天辫的小女孩还没能很稳的跑步,手却紧紧拽着他的袖子不放。
逢君柳微弯着腰,面上带着无奈的笑意。
云嫂早已备好了饭菜,桌上摆着红烧鱼、清炒野菜、自家腌的咸鸭蛋,还有一壶温热的米酒。
周叔看着桌上的米酒,乐不可支:“逢小子你回来的好啊,你一回来,我又能喝酒了!”
“周叔,好久不见啊。”
逢君柳乍一眼瞧见周叔,心跳差点漏了一拍,又想起年中考时那扭曲的邪物了。
将脑子里的画面扔出去后,毫不客气地在木凳上坐下:“这也太香了,云嫂,你的手艺愈来愈好了。”
云晓晓坐在逢君柳旁边,笨拙地用勺子给他夹菜,结果大半掉在了桌上,急得直跺脚。
逢君柳笑着摸摸她的头,将落在桌上的菜夹到自己碗里。
饭后,逢君柳婉拒了云嫂的挽留,独自往西山背走去。
那里葬着他的父母。
他们在逢君柳四岁时去世,云隐郡似乎没人知道原因,后来年纪稍长,缠着祖母问,得到的也只有“出于意外”这一回答。
父母的合葬墓比祖母的要简朴许多,苔藓爬满了石碑。
逢君柳蹲下身,手指一点点擦去上面的尘土。
“……儿子回来了。” 低落的声音随山风飘去,很快消失在半空中。
“我已长大,我会自己找到想要的回答。”又是一道叹息,“你们……究竟出了什么事……”
山风拂过,地上的杂草摆动,像是在回应他的话。
下山时,逢君柳记着朋友们特意准备的符箓丹药,特意绕到镇口的老槐树下。
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乡亲,见他来了,纷纷围上来问东问西。
“各位叔伯婶娘,”逢君柳手中拿着几叠符箓和几瓶丹药,“这些是我在学校的同窗们送你们的,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能够防身治病什么。”
一道人影如旋风般从人群中钻出来。
“让让让我瞧瞧!”
云隐郡内修士不多,罗今算一个。
罗今其人,据他本人说出自九灼谷——虽说没几人相信,来到云隐郡后就成为了镇上的医师,什么疑难杂症都能看上一眼。
顶着鸡窝头的罗今头也不梳,一手勾着逢君柳的肩,一手扒拉着他手中的丹药符箓,不时发出感叹:“这是解毒丹,这是清翳散,这是……都是好东西啊!”
大家伙你看我我看你,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于婶不安道:“这些也太贵重了,我们如何能收下。”
逢君柳道:“他们专程为你们准备的,不收下我还得带回去,多麻烦。”
“专门准备,小柳,你的同学都是好人呐!”
众人哄堂大笑,气氛热络。
只有站在外围的周叔一直没说话,眉头紧锁,神色不安。
人群散去后,逢君柳主动走到周叔身边。
周叔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小柳啊,你这次回来,有没有发现镇上有什么邪物?”
逢君柳神色一凛:“您知道什么吗?”
周叔同样是修士,虽说境界不算太高,但护着云隐郡这僻壤也够了。
“就这几日,”周叔擦了擦额头的汗,“我总觉得心神不安,似乎有不妙大事要发生。”
“我昨日……”
不好!
逢君柳猛的朝后山看去,稳下心绪对众人道:“后山有邪物,大家在这里别乱走,我去解决!”
从昨日晚上摘下后,逢君柳便没再带着剑鞘,毕竟日日带着个佩剑在身上,实在是太过招摇。
正要唤出红线,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年轻小伙跌跌撞撞地跑来,脸色惨白:“周、周叔,不好了!后山、后山有邪物!”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几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抄起锄头柴刀就要往后山冲,逢君柳一个闪身拦在他们面前。
“你们别去。”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一人足矣。”
说罢,唤出红线,一跃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