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计划虽然周密,然而安乐王一定也会为自己留下后路,就算结果万无一失,也不过是对安乐王的势力有些折损而已,并不能做到连根拔起。
毕竟这些入京暗卫的身上,不可能会带着标志安乐王府的信物,就算都能杀了,也是死无对证。
若是凭空捏造罪证倒也容易,但安乐王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万一逼得他狗急跳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反而得不偿失。
不如徐徐图之,寻机渐次断其左膀右臂,待他成了瓮中之鳖再下手,用最小的代价办成最大的事。
如今除了安乐王这个心腹大患之外,其余躲在暗处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也不少,再加上北疆边境虎视眈眈的蛮夷部落,更加万万不可掉以轻心,令大周陷入疲虚之态,让旁人有可趁之机。
在宣政殿议事完毕,十七叩首告退,随着李长御出了殿门,顺带说两句闲话。
方才大殿之上,看陛下脸色差得很,十七也不敢多问,但是心里一直惦记着虞轻鸢这回事。
这几年,虽然她人一直在漠北,对朝中之事所知甚少,但是关于沈君雁的那些行事习惯,她还是清楚的。
陛下抬美人入宫绝对不是因为风流荒淫,这点她心知肚明,不过具体是什么旁的原因,她也从未听沈君雁提起过。
主子不说的事,做下属的就不应该问,也不该去想。
然而,就算她没有主动去想的心思,有些事也是显而易见的。
比如说,陛下从不踏足后宫之地,再比如说,这后宫上下的妃嫔美人,从入宫开始,就没见哪个能过得好的。
更何况,她也知道,陛下一向是说一不二的主,心血来潮的时候居多,美其名曰说是去请人入宫,结果哪次不是半抬半抢,美人一路上鬼哭狼嚎誓死不从的。
那些美人在后宫里惴惴不安地等着,厌憎恐惧又心惊胆战,结果自己可能也没想到,沈君雁把她们抬进来之后,单单也就是在后宫放着罢了。
除了偶尔会传旨下来,不疼不痒地封个位份之外,别说侍寝了,沈君雁连瞧都没来瞧过她们一次。
“长御,那虞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好奇得紧,还请长御解答一二。”
十七对这虞姑娘真是好奇得很,“那虞姑娘既然是陛下看上的美人,如今怎会还在宫外?”
“十七姑娘有所不知。”
李长御摇了摇头,道:“其实,那次陛下去虞府,随行的可不止一辆马车,佩刀的侍卫都带了两队,确实是打算直接抬人入宫的。只不过...”
“不过什么?”十七追问。
“只是不过,陛下一开始要抬的人,并不是如今这位虞姑娘。”
李长御深吸了一口气,如实相告:“陛下本意,想抬的是虞家大小姐和二小姐,也就是十七你方才说的那两位虞家庶女,并不是虞家三小姐,嫡女虞轻鸢。”
“这是为何?”
十七惊诧,“陛下还会临时变卦?”
先前那些后宫妃嫔,可都是名门世家的嫡小姐。
且不论为何要选两个庶女入宫而不是嫡女,就十七所知,那些个家族把其他女儿推出来顶缸,想要和陛下商量着换人的,比比皆是——他们也不想想,陛下怎可能有那般好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