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远不能出席陈满意的成人礼,她早有预料。
毕竟,他们只是,普通朋友。
也可能楚明远压根没拿她朋友。
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不告而别的朋友吗?
14岁那年他站在她面前,薄唇动了几下,和她说了什么来着?
提前祝她自由?
楚明远现在可真是太自由了,自由到陈满意接触的所有同学都找不到他。
在破烂不堪的屋舍里,阿黛尔·雨果凄艳的脸叠映在宽大的银幕上,她正面朝向观众,抓着日记本和笔,眼含热泪,狂热地,痴迷地说:“再也没有什么事情比你的缺席,更让人心碎的了。”
陈满意拙劣地模仿阿黛尔雨果说话的语气,东施效颦:“学长,没有什么事情比你缺席我的成人礼,更让我心碎的了。”
别说了,关于成人礼,还真有比楚明远不来参加她的成人礼更悲伤的事情。
那就是,陈满意没法参加成人礼。
本来她和宴听棠都约好了一起走红毯,裙子选同款不同色的长礼服。
平口设计可以露出锁骨,裙子花边的装饰虽然繁琐,却有一种大气端庄的美。
陈满意的那一条是火一样的红色,棠棠选择了白色。
两个人讨论化妆要不要找化妆师的时候,陈满意一拍脑袋说:“我家有化妆品和卷发棒。我这个周末回我家拿一下。”
棠棠说:“好呀好呀,我觉得你这个红裙子很适合配卷发。你卷一个像云雪阳那种的卷发就很不错!”
说起云雪阳,她们两个其实都很好奇云雪阳现在怎么样了。
云雪阳此时此刻正在跆拳道机构练防身术。
她被教练赞美为——该辅导班最努力最上进的学生。
她可以一节课不休息一分钟,再累都只是喝一口水。
教练说:“小雪,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不要这么拼了。”
云雪阳摇头,实战中,可不会有人来问你要不要休息。
教练下课后询问负责云雪阳报名的同事:“云雪阳你有印象吗?就是那个很漂亮很高,笑起来像只蛇的女生?”
负责报名的同事:“怎么可能不记得?我们这美女学生没几个。”
教练好奇地打听:“她是不是想打职业?第一次见到这么拼的学生。”
同事耸肩:“怎么可能打职业?云雪阳可是货真价实的白富美,她来我们这上课的时候,司机开的车可是相当不错。”
云雪阳人生第一次这么拼,她学习都没这么努力。
她实在是被鸿儒书院整怕了。哪怕离开鸿儒书院,棍棒的敲击声和学生的惨叫依然萦绕在她的耳边。
有的时候午夜梦回,她都会尖叫着惊醒。
虽然她已经离开了书院,但是她无法忍受自己手无寸铁,于是她买了多功能战术笔。
外表是笔,其实可以当手电筒和武器用。
可以带上飞机,可以敲碎玻璃。
还只要199元。
她买了10把,放在常用的包里。
她的枕头下,压着卡片刀(就是外形是一张黑色卡片,通过折叠可以变成一把刀,可以削苹果)。
她觉得还不够,偷偷给自己报名了防身格斗术。
她太害怕了,她害怕被抓回鸿儒书院,只能默默忍受这一切。
她知道就算她能和职业拳手打平也无济于事。
她只有一个人,而鸿儒书院有一堆工作人员。
每个工作人员都可以轻轻松松拧断她的胳膊。
她只是,不想无助地活着。就像溺水人总要抓住什么才能活着。
陈满意回江上云府拿化妆品和卷发棒的时候,被陈母逮个正着。
陈满意解释,陈母大发雷霆。
“你如果不好好学习,立马给我从云州一中退学,我给你送鸿儒书院去。”
陈满意:“鸿儒书院是啥?”
陈母:“专门关押叛逆青年的。”
陈满意:“升学率多少啊?”
陈母:“这不是学校,这是私人性质的少管所。”
陈满意:“那我不去,云州一中几乎全员本一的升学率,还是在云省相当不错的。”
“成人礼,我不去了。”陈满意轻轻地说。
陈母眼神流露出赞许:“这还差不多。那你抓着卷发棒和化妆品干什么?”
陈满意平静地说:“给我朋友。”
陈母不满,但是碍于陈满意今天服软特别快,她也不好说什么。
她叮嘱了一句:“给完化妆品就不要想这些了,赶紧投入到学习中。”
陈母:“我会和你班主任打电话说你请假的。”
“记住你的身份,陈满意。没有我这12万,你压根读不了云州一中。”
“成人礼是为学有余力的云州一中学生准备的。”
陈满意点头:“我知道的,妈妈。那么,同一天的军令状我能参加吗?”
陈母了解了军令状的内容后,冷笑:“说出来的目标有什么意思?搞得好像说出来就能考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