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远这次回复得很快:“哈哈哈谢谢你,你还没满18岁啊。”
尤菲:“是的,现在十点多了,也该休息了。”
楚明远:“晚安。”
尤菲的印象中,季斩总是吊儿郎当地耍帅,楚明远总是一本正经地微笑着。
两个学长挺不一样的,他们共同的特点就是都不搭理尤菲和沈怡婵。
一个是礼貌地不搭理,一个是直接不搭理。
这个是大大的误会,因为季斩不论男女,搭理不搭理都是看他心情。
至于楚明远,他似乎也是这样——礼貌地敷衍所有人。
直到有一天,尤菲看见了完全不一样的楚明远。
那是临近春节的高二寒假。位于四坊八巷的市中心商圈被春节气息笼罩得焕然一新,三米高的超大号卡通红色猴子充气玩偶拿着一幅对联,呵呵地傻笑。
尤菲一眼就注意到了玩偶下方的楚明远。
他愤怒地质问他旁边的女生:“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女生轻佻地勾勾嘴角:“当然考虑了,你为什么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干嘛凶我呀。”
尤菲立马躲到视线的盲点,开始听墙角。
一边听一边感慨,陈满意家不是在四坊八巷旁边?
她要是能也在这里就好了,毕竟一个人听墙角无人时时分享,很寂寞。
她的八卦之心战胜了她的心碎。
她喜欢楚明远,就像沈怡婵喜欢季斩。
没有什么非要喜欢他不可的理由,或许就只是因为最肤浅的颜值。
楚明远冷笑:“我何止想凶你?”
“呜呜呜。”女生眼里噙着泪。
楚明远推开女生伸过来的手:“这次算我失态了,对不起,下次可能我不爱你了。”
“我就不会再失态了。”
尤菲的嘴巴变成了o字形,当她看清楚是何方神圣让楚明远失态至此的时候,更是愤怒地失语。
是她?
女生跺脚:“我都耐着小性子哄你啦,你还这样?”
楚明远冷笑:“哄有什么用?事情解决了吗?你滚吧,我一个人冷静一下。”
“好,我滚,你别哭着求我回来。”女生气得小跑着离开。
尤菲不可避免地目送着她跑进地铁站,不可避免地撞上了楚明远的目光。
楚明远安静地出现在了尤菲两米远的地方,两个人沉默着,像两尊雕塑。
尤菲率先打破沉默:“我刚刚什么都没有看见。”
楚明远苦笑:“谢谢你,学妹。”
尤菲想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他,结果一摸,发现自己没带包。
尤菲试探地询问:“学长,你还好吗?”
楚明远的睫毛微微轻颤,神色早已恢复如常。
“我还好。”
尤菲看着他,就像看一只瘸腿的幼狮,试图跟上兽群却被甩下。
尤菲全然忘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我什么都没看见。”
“谢谢你。”楚明远微笑,他又笑起来了,就像刚刚的失态只是尤菲的幻觉。
尤菲觉得两个人的距离变近了,因为她知道了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所以郝澍每次cue(提到)柏茗悦和楚明远的时候,尤菲听见了就很想笑。
沈怡婵问:“你怎么了?表情这么奇怪。”
尤菲摇头:“没什么。”
她要保守这个秘密,就像紧握着他们两个人唯一关联的事情。
楚明远毕业后就失联了,尤菲给他留过一次言,石沉大海渺无音信。
她只允许自己留言一次,所以她控制住了自己想要再次发消息的手。
她学习的间隙也会思索复盘她的单恋。
不过,再怎么复盘,都没有用了吧。
眨眼就来到了五月,陈满意要十八岁了。
棠棠和她打算简单过个生日,然后立马投入到紧张地学习中。
此时距离高考不满30天,每个学生都吊着一口气,拼了命地学习。
forgive买的玻璃野猪蛋糕放在两个人之间,陈满意虔诚地双手合十。
她看着蜡烛,默念:“我无所求。”
“但是如果可以许愿的话,除了希望我周围的人都能平安,也就是希望我和他能够再见一面了。”
棠棠问:“你知道《春日宴》吗?”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陈满意摇头:“记不起来了。”
棠棠轻轻地念诵:“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
陈满意脱口而出:“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从前到生日这个时候,陈满意都会写点什么,似乎精致的词藻能让她的生活更有意义。
仿佛有了意义,就有了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