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谁也万万没想到,堂堂一届邪神成了舔狗。
在女主泪水的感化下,邪神内心终于有所触动,愿意为女主混沌的黑暗和孤独,重回深渊中。
话又说回来,现如今的苑寒山肯定不是洛阳剑尊的对手的,是以叶依看向苑寒山。
他秾丽的容色此时苍白如纸,奇怪的是瞳眸的眼白很少,几乎被黑色占据,而瞳仁的颜色则呈现出暗紫色。
他现在隐隐有了千年前邪神的本来相貌。
本应处于劣势,淡漠蔑视的凤眸却流露出一丝罕见的兴致。
“阁下与其继续兴风作浪,倒不如看看你怀中女子的状况。”洛阳仙尊意有所指。
苑寒山低眸,若说叶依之前的面色还是苍白,如今已有些面色颓然发灰。
耳鼻不知何时开始流出一线乌黑的血,甚至滴落到了他衣服上。
可即便这样,她还是安静静的在他怀里,没有搅局。
冷不丁被点到,她猛的一抬头,刚好对上他的眼睛,露出几分尴尬的笑。
“大人……”
叶依觉得有点尴尬,这么多人里,只有她是个小人物,即便她极力地降低存在感,还是被发现了异样。
也不知是因他们灵气的压迫感,还是白骨魔兽的毒蔓延骨髓,她觉得有些晕乎乎的。
苑寒山抿了下唇,弥漫瞳孔的诡黑散去了一些。
魔瞳盯着洛阳剑尊,而后轻慢地、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什么也没说,黑袍一甩,魔气滚动,身影如烟雾散去。
洛阳仙尊凝视着苑寒山消失的地方,黑眸露出探究意味,面色不复方才那般轻松。
苑寒山,再次重现修真界了。
这个消息实在是糟糕。
他来修真界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仅仅为取九重幽草?
洛阳剑尊莫名觉得,此事并非如此简单。
“这魔头定还会卷土重来的。”
几个长老几乎下意识地想上前追,却被掌门肃声拦下了,“先去看看宗门内被魔气植入的弟子。”
另一边。
秦牧在嘈杂吵闹的广场中并未找到木黎的身影,他眉头紧促,最终凭借着通讯玉牌上少女的气息,才在一处偏僻的角落寻到了她。
少女一向不染纤尘的白裙此时格外凌乱破旧,沾着肮脏的泥土,面色脆弱而苍白,顾盼生辉的秋瞳染上几分水雾和担忧之色。
“木黎!”
秦牧心头一紧,直直朝她奔去,将她揽入怀中,仔细检查,“你见到了方才那魔头?他可是伤到你了?”
一提到“伤”这个字眼,少年清冷的眼眸好似被火点燃了似的,明亮而耀眼,像是熠熠生光的黑曜石,也如一颗寒星。
丁备瞧见此景,识趣儿地没有上前去破坏,心头暗暗吐槽。
谁人不知青云宗的天之骄子秦牧清冷漠然,不将任何人事物放在眼中,一心只知修道,是个根骨清奇的修武天才。
本来众人也都以为少年会继续这般清冷疏离,一如既往地修剑,心无杂物。谁知竟也动了凡心,对小师妹木黎呵护有加。
这让以往偷偷恋慕秦牧的一众师妹师姐齐齐伤了心。
敢情这不是没有心,这是没遇到喜欢的啊!
自此,本来傲雪凌霜、淡漠高傲的秦牧一见到木黎小师妹就跟丢了魂似的,羡煞青云宗众多女修。
听闻“魔头”二字,木黎愣了一下,清澈明亮的桃花眼有一丝异样闪过。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男人高大俊美的身影,实力强悍,却是护住了那个凡人姑娘。
她总觉得她与那个魔头不该是对立的存在。她总觉得……该被护住的那个人,明明是她才对。
这个念头出现时,木黎惊诧了一瞬,就连她自己也不知为何会萌生这个想法,奇怪的是即便她被那只金乌从空中打落下来,也并无多少恨意。
她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摇头朝秦牧微笑道,“师兄,他没有伤到我,你放心了啦。”
*
叶依觉得自己现在情形不大好。
她坐在金乌上,迎着吹来的强劲气流,方才一直弥漫心头的呕吐感达到前所未有的强烈。
“大……大人,我想……吐,呕……”
苑寒山则优雅地坐在一旁,凤眸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的这副狼狈模样。
他现在的神情不似方才那般阴翳恐怖了,叶依倒也没有那么怕他了。
“九重幽草被你直接吞下去了?”他微微一笑。
叶依听着他的话,感到那么一丝古怪和不妙,欲哭无泪地望着他,艰难地点了点头。
“你这具凡人的肉身吸取不了九重幽草的精魄。”
瞧着她如此狼狈的面目,苑寒山兴趣盎然。
自古从未有凡人如此轻率地吞服九重幽草。
他的话风轻云淡地,一丝丝恶劣的笑意溢出,视线滑过少女耳鼻之前残留下的黑色血迹,而后笑容愈来愈大,笑眯眯地,说了结论,“最坏的结果会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