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苏然一走出校门,果然就看见了一个眼熟的身影站在马路对面。
唐博衍穿着宽松长裤和简单的纯色T-恤,戴着一顶黑色的渔夫帽,左手牵着狗,右手握着收起来的折叠伞。
“今天怎么出门了?”季安歌有些吃惊,与苏然一起快速过了马路。
“好久没出来了,打算出来走走,雨停后就没那么难受了。”唐博衍笑着,豆腐也很兴奋,在季安歌跟苏然面前转圈圈,尾巴也跟着转,苏然笑着弯下腰去揉小狗的脑袋,“要一起走走吗?”
“可以啊,把狗绳给我。”苏然将挎包提到肩上,伸手去接狗绳,“好久没有一起走走了。”上次三人一起散步还是去爬山。
“那么喜欢遛狗为什么不自己养?”季安歌问。
“那不一样,自己养还得操心,你这里不是有现成的吗?”苏然义正辞严。
好不容易雨停,又正逢学生放假,傍晚这个点外面走动的人比平常都要多些,平常这个点鲜少有人路过的地方也能看见几个人,感觉多了不少人气。
三人顺着学校附近的江边慢悠悠地走了一段路后苏然就提前告辞了,他还得赶着回去吃晚餐。跟季安歌家不同,苏然是跟父母一起住的,平常就没有季安歌这么自由。
目送苏然离开,两人一狗继续慢悠悠地走。
“你没开车?”季安歌有些诧异,从家里到学校的距离还是有些远的,唐博衍的腿疼,按理不该走这么远。
“停在店门口,今天就是想跟你走走。”
“今天腿还疼吗?头呢?”
“没事,雨停了后就会稍微好一些,我也不能总是待在屋子里,出来走走也好。”唐博衍笑得很柔和,“而且我也好长一段时间没来接你了,想提前见到你。”
“哼~”季安歌被勾得嘴角一扬,又问,“你这个以后还会这样吗?能痊愈吗?年纪轻轻就疼成这样,以后要是年纪上来的那还得了?”
“会慢慢痊愈的,没事。”唐博衍安慰道,不知道真实成分占多少,“也没有特别难受,就是头晕而已,需要季老师多多照顾。”
“这种是不是类似风湿啊?那在南方可难受了,这里湿度鱼都可以上岸了,话说在北方会好些吗?”季安歌屏蔽掉了唐博衍的卖萌,蹙眉思考,“其实你可以在你爸妈那里先养几年,等好得差不多了……”
“不需要。真没什么大事,下雨天我在家里待着就好了。”唐博衍打断,“其实在哪里都会疼,但是我想离你近一点。而且也不是特别难受,已经慢慢适应了。谢谢季老师为我-操心。”
“要是真感谢就赶紧给我养好身体,别让我-操心,这一天天的,我都要有白头发了。”季安歌指着自己的头顶给对方看。
“白头发?我看看!”唐博衍故作夸张地要动手去扒拉季安歌的头发,被季安歌躲开了。
“不过也就苦这段时间了,等高考完,我就能度过一个相对完整的暑假了!对了今天晚上吃什么?”话题急转弯。
“雨下了这么多天,打算炖一锅祛湿汤,食材已经买好了,现在回家炖上吧。今天安莘去医院换药,不是要来家里吃嘛,我还买了条鲈鱼打算清蒸。伤口完全愈合之前还是吃清淡些好。”
“回家回家!”季安歌听完觉得肠道一阵蠕动,饥肠辘辘了。
两人一狗八足,脚步轻快地往家的方向走,这时对面人行道走来几个成群结队的年轻人,几个人嗓子很大,吸引了两人的目光,远远看一眼,只见几个穿着很小众的青年,其中有三个穿校服正是季安歌他们学校的学生,再近一些还看见了两个熟悉面孔,正是季安歌班上的两个学生。
因为隔着个机动车道,再加上几个人聊天比较投入,没人注意另一边道路上的两人,但季安歌却多看了两眼。
“怎么了?”唐博衍顺着季安歌的目光看去。
“那几个看着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穿着也不太……得体,像是已经脱离学校的社会人士。”季安歌眯起眼睛,继续盯着逐渐走远的背影,狐疑,“而且我看着一个班里特别老实的学生也在里面,她不太可能接触这种人吧?”
作为青年教师,季安歌年轻时自己也有几套小众服饰,但刚才那几位的服饰明显超出了季安歌作为教师的接受范围,甚至可以说有些伤风败俗了。
“应该就是朋友们一起出去玩吧。”唐博衍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之前在国外见过更出格的。
“应该是。”季安歌蹙着眉,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刚才也没看出什么特别不对劲的地方,但还是多留个心眼。
季安莘的伤口是最后一次换药了,很快就能痊愈,行动不便了小半个月,此时总算看见了自由活动的曙光,可给季安莘高兴坏了,框框吃完两碗大米饭后开始预定下次的菜品。
“我要吃酸菜鱼、避风塘螃蟹、油焖大虾!”季安莘吃饱喝足就瘫在了沙发上,“对了,给你们说个好玩的。昨天晚上中心广场一群精神小伙聚众斗殴!被抓了还拽地二五八万的,说他家里有关系我们拿他没办法。”
“我看你想吃龙肉了。”季安歌收拾桌子时抬脚在她腿上不轻不重地踹了一脚,“然后呢?”
“然后他给他那个所谓的‘关系’打电话,结果话说一半对面说自己在学校上学!哈哈哈哈哈……也不知道上的什么学能结交这样的好汉。不过就这样了那小子也还是很嚣张啊,骂的可难听了,我感觉我这个班上久了得申请精神损失费。”
季安歌听着,时不时充当捧哏的角色。
“对了,我得提醒你哦,那天晚上我们还抓了几个走读的学生,有你们学校的,你可得注意点,别让祖国的花花草草跟这群人混在一起,简直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