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陛下要立后!
她在心中暗暗思忖,这几封信的关联之处。
她及笄之后虽少见陛下,可当年她跟阿姐做公主伴读入东宫读书的时候,陛下明明是个意志坚定,有雄才大略,不拘一格的皇子。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陛下既要立后,那便只能寻找于陛下相配的朝中肱骨之臣。
陈老太傅她曾听闻过,是当年先帝做太子时候的老师,历经三朝的老臣!
陈老太傅的嫡长子颇有才干,若她没记错应该是翰林院大学士兼任礼部侍郎一职,离一品尚书也只是一步之遥。
这样的人家根基浅,有才干,也只依附陛下一人。
也难怪陛下会将目光放在陈老太傅的身上。
杨初现在还能镇定自若的分析其中关窍。
也就是她目前不在京!
倘若她在京一定会提刀去请陛下收回成命!
——
而远在昌京的贵妃这几日却不太好受!
或许是从龙衍思荣登大宝开始,也或许是她一意孤行选择入宫为妃开始......
这些日子她却逐渐感到疲倦跟匮乏,作为大晟开朝以来第一个宠冠后宫,手掌凤印的贵妃,她本应该多给一点信任与他。
可这几日她能感觉到那个男人对她的迟疑跟犹豫。
贵妃想,当年伴读东宫的情谊真的要散了吗?!
阿衍哥哥!
你是否还是当初我认识的那个阿衍哥哥?!
她怔怔的坐在花厅躺椅上出神,周围是含苞待放的各色牡丹,贵妃穿着一袭嫩粉轻纱宫装,俏生生斜卧在花丛之间。
贵妃长得并不是娇媚,反而颇具清冷出尘。似月宫的嫦娥仙女,月魄凝骨,雪魂为神,削肩如刃破开浮华浊气,颈项似白梅枝斜挑孤清,薄透肌肤隐隐透出青络。
美人就与四季一般,每时每刻都有不同的风情。
此刻轻卧花阴处,春水吹皱江南岸!
含芳轻手轻脚的进来,小心翼翼的缓缓来到贵妃的面前,偏头轻轻唤醒正在假寐的贵妃,神情略有迟疑,不知道该不该跟主子说?!
贵妃瞧见了含芳欲言又止的神色,只淡淡的开口:“含芳,你想说什么,直言就好。”
“慈安宫遣人来叫了,说是今日有几个管家小姐进宫来拜谢太后赐宴之恩,特地让人知会一声娘娘,让娘娘陪着去说话。”
含芳在说的过程中,一直小心观察着贵妃的神色,
只见那张明眸善睐的脸,没什么表情,也不知是喜是怒?!
待含芳说完,贵妃才轻叹一口气唤了一位内侍过来。
“来人!”
“你去慈安宫内见一下太后娘娘,就说本宫今日偶感风寒,可能没办法去叙话了。再提点一下太后娘娘,就说无论是要给陛下选妃亦或是立后,本宫都没什么意见,凤印也可以随时送去给慈安宫。”
那小婢女听懂了贵妃话里藏着的无奈跟伤心,她立时的就跪下去了伏在地上说:“娘娘三思啊!娘娘您还有侯府啊,亦还有陛下的宠爱啊!”
“我不愿陛下为难,亦不想朝堂为难。”
“你去传话吧,若陛下来了也用同样的话去回陛下。含芳我累了,扶我回去休息吧!”
含芳:“是。”
含芳上前一步将贵妃从躺椅扶起来,离开了花厅。
。。。。。。
贵妃将消息散出去的时候,太后对贵妃的这番话倒是极为满意,随后便遣了心腹嬷嬷带了好些个温养身子的名贵药材去愉月殿看望贵妃,贵妃虽未亲迎,但也遣了含芳恭恭敬敬的将心腹嬷嬷送了出去。
陛下也在知道贵妃生病后急急忙忙带了几个太医来了一趟,只不过贵妃没有见他,却允了太医进去为她诊脉。
长乐帝在东侧花厅等着太医回话。
“贵妃怎么样?”
跟着长乐帝来的是他的心腹,所以贵妃身体情况他是最清楚的。
当然还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小秘密!
“贵妃娘娘自从没了内力之后,身体每旷日下。冬去春来之际,沾染风寒是常事只需好好将养就可痊愈。”
长乐帝听完太医院正的话,提着的一颗心也逐渐放下。
随后他又问了几句无伤大雅的话,谭院正答得巧妙,长乐帝随即便更放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