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去喝茶,总堵在我门口像什么话!”江焰琅忍无可忍,拉过于惊川就把门拍上,“有什么事到了苦雨寺再说!”
门外逐渐清静下来,江焰琅顿时松了口气,撇嘴道:“你就不该开这门。”
“太过吵闹,也练不下心法。”
于惊川转身,江焰琅跟在他身后唉声叹气,心说这确实是练心法,只是于惊川的忍耐力越强,放纵起来就愈发可怕。
而且还让他发现在那种情动的时候无意识控制了缘线……
江焰琅心虚地捂住咽喉,小心翼翼探身去看于惊川脖子上被他咬出的伤,身前人却突然停了脚步,低声道:“我后悔了。”
他一不留神就撞在于惊川背上,正准备装模作样地喊疼就被他抓住双手环在腰间。
江焰琅被迫从身后环抱着他,有些好笑地问:“能让我师父说后悔,是什么天大的事?”
“此前说过不要阿琅报偿,”于惊川轻抚着他的手,在将其完全裹在自己手里,“如今却想讨要回来。”
江焰琅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想收手却挣扎不开,最终放弃抵抗,倚在于惊川的后背含糊道:“嗯嗯……师父之命,徒儿岂敢违抗,等日后我定加倍奉还,任师父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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邑州的夜晚始终有一层轻烟,分不清是夜雾深重还是香火缭绕。
此地地势由下而上,苦雨寺又是大寺,江焰琅和于惊川从大路走去,寺中灯火清晰可见。踏着黑从他们头顶掠过的人不在少数,但这一路风平浪静,无人叨扰这对闲散师徒。
檀香味渐浓,江焰琅脚步慢下来,悄声问:“我们就这么进去?”
于惊川把手递给他:“怕的话就抓着师父。”
“你就不担心么?”江焰琅先是拍了他一把,又在他要收手的时候牵了上去,继续道:“我们大摇大摆地走了小半个邑州,如今都有螟蛉教那样的人抢心法,被人盯上就麻烦了。”
“我之前猜这消息和独不春有关,现今由祈怜宗掌管禅室,倦雨楼私开一座,就算和他们有点关系,但也逃不开追责,想摆脱这些麻烦,独不春应该做了万全准备,收到秘信的不在少数,若是倦雨楼的手笔,来的都是正派人物,不必担心。”他握着江焰琅的手紧了紧,“不如就趁此机会,和阿琅一同看看邑州。”
“……除了寺里都是黑灯瞎火的一片,要看不能白日来看?”
话虽然这么说,江焰琅还是抬头看向高悬的明月,半晌晃了晃于惊川的手道:“不如望三思的月亮好看。”
于惊川轻笑,领他走进苦雨寺。
寺中已经聚了不少人,见有人从正大门迈入纷纷转了头,四面八方的视线算不上恶意,江焰琅还是略感局促,无意识收紧指尖才发觉自己的手还在于惊川手里。
他手心发烫,再想甩开未免有些刻意,江焰琅正准备拽着人去偏僻角落,身前却忽然飘来一道人影挡了他们的去路。
抬眼一看,竟是卜子欢。
江焰琅:“……你有事么?”
有时候真不知道这小少爷打的什么主意,这种时候凑上来,若是有人认得于惊川,无疑要把他和卜云山庄联系起来。
卜子欢抬了抬下巴,直言道:“跟我过来。”
“阿琅,”于惊川松了手,又拿刀轻拍了一下要炸毛的人,“跟他走。”
江焰琅虽不情愿,可又无可奈何,只能被他带到香火鼎下面。
卜子欢刚站定,还没说上一个字就有人插到他们中间来,来人自顾自地抱拳道:“诸位大侠,我名善悦天,和家人失散,得了邀约不得不来,心里又实在害怕,能否让我和你们待在一起?”
“不能。”卜子欢拒绝,“谁知道你是善悦天还是恶悦天,我们这本就危机四伏,你去别地不好么?”
“危机四伏?我看未必。”善悦天眼珠一转,又温温和和地行了礼,“几位我都认识,卜云山庄的小少爷卜子欢,声明鹊起的无名侠于惊川,还有崭露头角的天才江焰琅。”
卜子欢冷笑道:“认识我还成,认识他们两个可不是什么好事。”
善悦天倒是不在乎,理了理袖口道:“我师从千面魇,看得无数江湖画像且过目不忘,谁是谁一眼便知。”
“知道还凑上来,你不怀好意。”卜子欢看向于惊川:“喂,这种神叨叨的人最好别理他。”
江焰琅抱着刀叹气,没发现善悦天已经到了他面前:“在下有些疑问,想请江少侠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