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时便听见百姓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什么。
许嗔放慢了脚步仔细地听着。
“诶,葛家走水了!”
“可不是么,听说是那葛家的那小子点的火,自刎在堂中。”
一老翁架着果篮往地面“呸”的一声,狠狠地道:“那葛松擎自个儿废害了全家,他儿子本该会有个好前途的。这不,该的!要我摊上这么个老子也得死。”
自刎……
黄昏的余晖照在整座汴京城上,街边的铺子也点起了灯火。许嗔身上的白衣都被染上了几分灿色。
他垂首摇了摇,似是无奈。
世间百态,由己不由人,由人不由己。
……
他又去了一趟戏楼与姒芸交谈到了亥时才回的书院。
本想直接回住处的,可路过南院时瞧见学堂里边的灯还亮着。
许嗔走进院里,院子的小竹林里有“吱吱”的虫叫声。虽然院里没有点灯,但月光就是最好的灯,逐渐习惯了夜视再加上有月亮相衬这条路走得不是很困难。
他轻轻地推开了门看清楚里面的人后愣住了,许嗔本以为是哪个学生在这熬着,没想到却是沈澈。
沈澈坐在他的位置上支着脑袋摇摇欲坠,杜凌和步岸则是坐在下边学生们的位置也耷拉着脑袋睡了过去。
许嗔脚步放缓了些许,正想往沈澈那走去。
半梦半醒之间的杜凌耳朵一动立马清醒过来,他一手紧握着剑柄刚拔出一点锋芒,看到来人后这剑硬是给他一把摁了回去。
步岸原本将脑袋靠在杜凌手臂上的,谁知这个“枕头”突然没了,脑袋就连带着他这个人往下掉。
险些头着地摔了的步岸被杜凌的一只大手接住了朝下的脸,好不容易稳住身子一抬头就见许嗔一指抵唇示意他们安静。
这下步岸就终于知道杜凌为什么突然那么好心接住他了。
只见许嗔缓缓走到沈澈身边,伸手过去捏了捏他家将军的撑着脑袋的手。
刚碰没一会儿就被他家将军给反手抓住了。
沈澈脸上的困意早已散去了,显然已经醒了好一会儿了。
许嗔问道:“在这做什么?”
沈澈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沈澈才开口道:“出去。”
这话自然不是对着许嗔说的,杜凌很有眼力劲的把步岸拽了出去,还不忘带上门。
步岸正想问为什么要出来就被杜凌用手捂住了嘴不让说话。
“去哪了?”
许嗔想了一下,道:“去见陛下了。”
“见一天?”沈澈挑眉看着他,抓着许嗔的那只手摩挲着他的手腕,道:“手真凉。”
他拉过许嗔的另一只手牵住。
突然,许嗔将手抽回,道:“去见佟梦年了。”
沈澈看着悬在半空的手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商量个事。”
“什么?”
“我如今没有干涉你的事了,你想要的答案也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吧?”沈澈指的答案是许家灭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