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巡定在了三月春,守皇卫相护在一身常服的元贞身边。
这次南巡十分低调,众多侍卫都是隐于暗中由暗卫乔筝为首。
这会儿天还没亮透,天边只起了一层薄薄的白。
元洵在城门处送行,他看着元婳、元桑还有跟他熟的都去了在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
“这段时间你就乖乖的守着汴京吧。”沈澈搭着元洵的肩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道:“你在京中替我看好沈渝,沈知云他成天无所事事的样子迟早要惹出事,我之前没回来的时候他就差点把这个沈府给霍霍出去了。”
“啧。”元洵本来就烦,这会儿又给沈澈交代一通更烦了,没好气地道:“行知道了。”
“还有……”沈澈刚想说什么就对上了元洵哀怨的目光,只好收回了搭着他的手讪讪地道:“注意宁安侯。”
听了这话元洵瞬间想起了之前私兵的事,点点头道:“会的,你记得护好陛下。”
“行。”
城外还有些来送行的学生,他们跟在褚今然后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朝谢修和许嗔挥手。
其中最为起劲的就是楼远和翟昀声,他俩相互扯着对方的衣服同样一把鼻涕一包泪的哭着哽咽道:“夫子……没有你我们怎么活啊……你和谢夫子就放心的去吧……我、我俩一定会乖乖听院首大人的话的。”
说着就用手拐了一下翟昀声,他好像刚反应过来似的抓着楼远的衣服边擦眼泪边道:“夫子,你放心吧……”
许嗔眼皮跳了跳,这瞧着不像是来送行的,像送他上路的。
“劳烦褚大人替我看着他们了。”许嗔微笑着说道。
“无事,举手之劳罢了。”褚今然也回以了他一个笑容,道:“谢大人与许大人尽管放心,书院里有我和院首顶着。”
都寒暄了一遍后百官叩首相送,沈澈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有意无意地勾着他的手指。
汴京城的太阳已经升起了。
“沈既朝,雪停了。”
如今三月了,雪早就化成了水,许嗔这句话说得奇怪。
“嗯,雪停了。”即使听不懂,但沈澈还是顺着他的话应了。
元洵看着那行车马逐渐消失在了晨雾中又转身看了一眼汴京城的大门,道:“回去吧。”
进城后他遣去了身边的人独自走向皇宫,天已经彻底亮了,街上的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有去赶集的、有摆着地摊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元洵竟觉得这去往皇宫的玄武大街如此的长,每一步都是这喧嚣繁华的大殇,那是属于他父皇的盛世,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萌生出了也要成就属于自己的盛世。
元洵想着想着就轻声笑了起来,喃喃低语道:“接下来可真是有得忙了。”
还没等他感叹完之后要处理的事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元洵下意识地皱了眉很快又松开了。
那人看上去约莫刚及冠,看上去涉世未深的模样,脸色苍白;这会儿离得有些近,元洵闻到了他身上有股药味,像是常年被药养着的。
他伸手虚服了一把那个人道:“无碍吧?”
“没事,抱歉。”
男子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以示失礼。
规矩得当,像是名门望族出来的小公子。
谁家的小公子跑出来了?往年宴席上也从未见过,瞧着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