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军师大人已经启程赶往江南了。”
密信被沈澈搁置在桌案上,道:“听闻昨儿夜里遇到了刺杀?”
“嗯,已经让人去查了。”
“查?”沈澈往椅子上一靠挑了挑眉道:“昨天夜里下了那么大的雨痕迹怕是早已被水冲掉了,看来只能从衣物与兵器上下手了,怕只怕连这些都查不下去。”
对于宁予的处理方式沈澈还是很信任与认可的,对此没有多问只让杜凌代笔写封信送过去,让那边一有什么线索好及时告知于他。
“谁?!”
步岸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手忙脚乱地拿起桌案上的密信,震惊地道:“哪个狗东西刺杀军师大人。”
“还没查到。”杜凌靠着他这半疯半傻的模样抽了抽嘴角道:“之前在边疆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关心军师……”
闻言步岸怒瞪了一眼杜凌,愤愤不平地道:“我这不是月钱都压在他那嘛!军师大人要完犊子了……那我不得喝西北风吃东南土?!”
沈澈忍着没有拿书卷砸死那小子,只是扶了扶额头疼的道:“把他给我拎出去……对了还有,记得把他刚刚那番能够让宁予罚他戒鞭的话记下来,到时候告诉姓宁的。”
“是。”
完了杜凌就拎着步岸的后脖领强行把他给拖了出去。
今早许嗔去找谢修商量江南授学一事了,最近他们俩个都各忙各的互不干扰,实在是完全没有空余的时间腾出来了。
窗外又下起了细细密密的雨,这次从临淮到江南起码得要十天左右,他瞥见角落里汴京送过来的密报拿过来又靠回椅背继续看了起来。
……
窗外又下起了细细密密的雨,这次从临淮到江南起码得要十天左右,有的人倒是乐得清闲。
“真是……春雨、夏日、秋风、冬雪啊……”
“小少爷您在说什么?”一旁的小丫鬟随了主子的性子,胆也跟着大了点。
阮景用笔在纸张上写写画画,闻言抬头冲那小丫鬟笑道:“诗。”
“……诗?”
小丫鬟自小家中贫穷不识字,听小少爷要写诗不禁有点好奇,她往桌案上看去,纸如白雪被阮景写下了墨色。
她看不懂,只知道这字写得好看。
“小少爷文采如此好……为何要放弃科考不入朝为官?”
“为何要入仕?”阮景停下手中的动作不解地回头看她。
“因为入仕前途定是好极了的。”小丫鬟想起了儿时在乡下那会儿,邻里间都说将来若是有谁家的儿子能考上了个状元那必定是前途无量了。
“这样就不愁吃穿,不愁被人欺了啊……”
就算状元捞不着,那……榜眼与探花也是不错的。
听完了小丫鬟的话阮景忍不住地笑了起来,他两手撑着案桌低头笑着,笑语同外头的雨声融为了一体。
“阿瑶,你真是太天真了。”
阮景今年二十有三了,身上却依旧留有少年的影子,施瑶竟瞧愣了神。
半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声道:“……天真?”
阮景拿起刚刚写好的诗对着外边的春光雨景道:“那条路的确好,但……坎坷。我不愿入仕,朝廷的勾心斗角不比家宅后院好多少,甚至是搭上一家子性命的事。我不愿为此付出代价,我觉得现在挺好的,我的心性也的确不适合步朝为官,既然没有把握为民向善……那这趟浑水不掺和也罢。”
纸的材质很好,但对着光看透了其中的妙处与弊弊处。
施瑶对这些事儿一知半解,只知道那是天下学子们的一生之求,但……总有一个人是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