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今也有些无措地摆摆手:“不是,我并不会用剑……”
清河世子来了兴趣:“哦?那这柄剑是?”
左今也有些无奈道:“是它非要跟着我,不管我是将它归回原处,还是弃在地上,它总会飞回我手中,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清河世子沉吟片刻后道:“姑娘可否将剑借我一观?”
于是,左今也双手将剑托在手中,呈到清河世子眼前。
古剑的剑刃不知何时已经自行修复,剑刃细长,通体闪着莹白的光,远看与玉石的质地无二。
只见清河世子微微闭目,伸手在剑身上一拂,那柄剑便开始抖动起来,着急地浮在半空中。
清河世子睁开眼,笑道:“她有话想对姑娘说。”
清河世子将玉笛放到唇边,轻轻吹响。
紧接着众人便看到,空气出现了短暂的凝滞。
空中浮现出一行娟秀的小字,这字不像是写成的,倒像是用剑刻划出的痕迹。
“仇素……不辱使命……从此与雀主,共存亡……”
用剑的人很着急,凌乱的字迹中,左今也只认出了小半行字。
左今也想到自己堕入的那段荒唐梦境,梦里仇素似乎是她的剑灵。
左今也从来不信三生三世,可是越来越频繁的梦境,竟不断与现实相应证。
就连左今也自己也分不清了,她是颜如舜华,是雀主,却独独不能是她自己。
左今也的神色冷下来,后退半步:“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灵剑着急得跟上,在空中重新写下一行字:“前世……忘记……”
写下这些话,让剑灵耗尽了最后的灵力,灵剑身上的光黯淡下去,从半空中重重跌落到地上。
左今也没有拾起地上的剑,也不管身后众人的呼喊,朝山洞外跑去。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那柄灵剑总算没有再跟上来。
左今也一口气跑出山洞,站在山外的溪流旁喘着气。
一回头,傅从雪不知何时走近她,他望着她的眼睛,倏耳笑起来。
左今也被他莫名其妙的大笑惊得不知所措,只好等他笑声停下来。
只听傅从雪道:“你现在很害怕,是因为莫名的身份,被赋予了责任,对吗?”
傅从雪在溪水旁坐下来:“我以前也有过这种迷茫,为何其他孩子在玩耍时,我总是有做不完的课业,我的院门被父亲用阵法封印,每日只有练功四个时辰,大门才能被推开。”
“后来父亲告诉我,我须得比所有人刻苦,因为我天生玄灵根,是傅家选定的下一任家主。”
傅从雪眯了眯眼睛:“那会,我应该和现在的你差不多大,人生在世,总会为责任所累,责任是枷锁,也是你前进的动力。”
左今也坐下来,抱紧双膝:“不是第一次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我总是频繁地做梦,梦到一些旧事、故人……”
“他们好像都把我认成了另一个人,认为我无所不能。”
左今也将脸埋进袖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傅从雪:“那梦里也有你,大家都叫你曜渊上神,只是后来,你死了。”
傅从雪笑笑,抬手轻拍左今也发顶:“梦里发生的事,你还当真了?”
接着傅从雪收回手:“今也,有没有可能我们现在经历的一切,也只是一场梦?”
傅从雪淡声提醒她:“第一仙门早已在十年前覆灭,你如今见到的这些人,都死在那场乱战里。”
左今也闻言一愣,过了半晌才道:“我们既然来了,就不能改变这一切吗?”
傅从雪笑道:“你是指改变梦境,还是指改变过去?”
“在我看来,前者原本便虚无缥缈,在其中沉湎美梦,不如尽早脱身;至于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既成定局,自然无法修改。”
左今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最后道:“很痛苦吧……将这一切再经历一遍。”
傅从雪摇摇头:“十年太久了,久到我快要记不得他们的音容笑貌,如今能再见一面,好好告别,也挺好。”
傅从雪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神色如常道:“回去吧,大家都在等你。”
那只跟着左今也飞入山洞的蝴蝶此刻停在傅从雪指尖,微微扇动着翅膀。
傅从雪将它举到面前:“跟着我们窃听了许久,还不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