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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生命亦如被猫玩弄打结的毛线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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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武藤泰宏暗暗发誓,宁可将这段记忆尘封,锁住。让她只变成记忆里的那只属于自己的“红蜻蜓”就好。

一切转机全出现在名为黑川伊佐那的少年身上。

狠,不狠是没有用的,他没想到自己能在跟川崎的头“阿饼”打的五五开的情况下被伊佐那揍倒在地上。比父权,兄长权威更可怕的是一个陌生人对你毫无保留的下死手只为获得你对他力量的肯定与臣服。那些在道馆学到的技术,那些在愤怒下催使的出拳变得毫无意义,仿佛就像是打在棉花上般使自己败下阵来。武藤泰宏未曾想到那么瘦小的身体里竟然藏着如此强悍的力量,他那不肯低头的傲气在一只眼睛被人揍到视力模糊不清的时刻骤然崩塌。

后母的揶揄,父亲的无视,兄长的过度的耀眼在察觉到自己濒临危险的那刻,这些事跟压力通通变得可有可无。而武藤咬紧牙关说出口的“我服了”却成为了黑川唇角上扬的催化剂,那只视力尚可的眼睛铭记下了那刻,也彻底成就了他的梦魇。

“那么,Mucho,我就正式成为你的王了。”

椎名鹤的到来即在他的意料之中又在他的意料之外,他为将伊佐那冲自己出手后的窘迫伤痕不暴露在任何亲属面前而拒绝了所有人的会见。他想过家里人会请椎名鹤出面,武藤认为介时只要再度拒绝接受探视就好,他却没想到椎名鹤会好端端坐在心理室中,面色认真地开口问道:“告诉我,你被谁欺负了。”

他说不出口。

伊佐那的眼线足以查到他跟椎名鹤的因果纠缠,哪怕他再假装撇清关系,武藤泰宏身份特殊这件事仅仅是少年院管理人都能表现出来。于是伊佐那就这么顺利抓住了看起来桀骜不驯少爷的弱点——不想让少女受到可能存在的危险侵害,就要做出应有的价值赢得他的信任。其中就包括出去后组建一支队伍等待伊佐那的指示,待他一声令下后S62全员再度会和,真正由他带着大家走向全日本的暴走族制高点。

武藤泰宏想过要和家人和解,但从少年院放出来后昌宏搬出去读书,父母即便管教再严却无暇归家顾及于他的生活。豪宅偌大的餐桌前,只是留着这个不太了解自己下步路该走向何方的青年罢了。

或许成为老大后、就会有生活的新目标也说不定?他这么猜想着,于是便让最喜欢的管家大叔不再接自己回府,仅是利用课后时间统治了世田谷一派。谁料黑川伊佐那却突然销声匿迹,还将他本一直渴求到手的黑龙交给了S62最没本事的斑目狮音。

尽管如此,武藤泰宏的心中也藏着一丝侥幸。哪怕他无所事事,既不喜欢飙车也没必要守保护费,哪怕他有天夜里对松涛区藏匿的小偷发起猛攻,将他打伤后匿名扭送到交番也不会查到他的分毫。这些无所事事的平和日子——也证明了那个少女不会遭遇任何危险。

直至川崎事终,武藤泰宏才明白,只是服从于平淡完全不会起任何作用。只是想着“自己不会牵扯她受到伤害即可”,她却依然会因为助人的本愿而涉入风暴正中。甚至有可能受到被真枪顶着的风险,仅是想到这样的场景武藤泰宏就感到呼吸急促。他不能……也让那个女孩涉入到濒死的恐惧之中。

如果是那种恐惧,只要自己经历就够了。唯独她……绝对不行。

仅是因为这种决议,武藤泰宏便开始突然严格训练自己的小弟,在豪德寺的后门专门找拖车买来了二手的沙发和训练毯,仿佛大阪传统的组织那般立下规矩。规定了固定的集会时间,到场后由他敲响锣鼓,示意着下克上的比武由此开始。能在私校读书的家伙大多也不差钱,相对的他却像道馆那般训练的方式激起了不少人的好胜心。伊佐那的跟班,那个叫鹤蝶的家伙也来见过他两次。说是请教他的身手,他倒也不客气的把对方当做示范例子之一展露柔道的精髓魅力。

最后一次来的时候,正是他送来了关于东京卍会的情报。

“Mucho大哥,你知道吗,佐野万次郎那伙人在涩谷十字街头扯了旗帜自立了组织。”

武藤知道,鹤蝶没有错,甚至因为他与椎名都有着鹤的渊源,而心生一分怜惜。但他是伊佐那的人,原本应该将那伙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才对。伊佐那对万次郎这个名字的厌烦在少年院里就深有耳闻,但鹤蝶却像无事人般端着热茶在他身旁吹着热气谈论着这件事。

“你是怎么看的?”

武藤罕见挑起话头。

“我被派去监视过他们……但是却觉得他们跟我们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名为鹤蝶少年的异色的瞳孔中夹杂着连他都能够看透的真诚和困惑。“正因为我在暗处躲藏才能看得一清二楚,他们也有想要守护的事物和人。我不理解……我不理解的是伊佐那是否真的理解兄长的含义。”

“那,你为什么要喊我大哥?”

“因为Mucho你一直都很可靠,就像……另一位鹤那样。”

他知道对方说的是谁,甚至因为这样的对比而在心底偷偷滋生些许欣喜。尽管如此,武藤泰宏依然维持住了不动声色的神情,继续开口问道:“即便不认同伊佐那的想法,你还是要帮他实现夙愿吗?”

“……不、该怎么说呢,现在的我并不是他的使者,斑目才是。尽管我一直坚信只有伊佐那才会是天竺的王……”说到这里,鹤蝶喉头一哽,似乎无法再度出声。但武藤其实能猜到他的想说什么。

人是没有办法彻底抛下一切走上明知不正确还没有回头路的世界的。

伊佐那的恐怖就在于无法视及他的真实,而倘若自己真的能像椎名那样,是绝对不会因为无法窥及真实就退缩的吧。若是那天自己没有赶到,椎名鹤依然会选择面对着乾青宗的枪口。仅是因为这样、就没法丢下那个女孩不管,就想要去保护她的欲念越来越浓,浓到压在胸口上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也许从第一次见面始,他就尝到了喜欢是什么滋味。顽强的好奇心覆覆在椎名鹤身上,那是一种此前他从未见过的天然的生命力。武藤知道,也许自己只是憧憬着少女这股坚韧的精神力罢了,因为这股力量就仿佛是深海中的灯塔,可以将他从混沌的人生规划中引向清明。

“那么鹤蝶,就去做你觉得对的事好了。”

他似乎什么都不用愁,什么也不用管,只要按部就班活着就可以比很多人都强。但这样活着就一定是自己想要的吗?这样活着就一定会被真正尊重吗?到头来武藤泰宏只是想知道,对于自己来说,什么才是正确的活法。

倘若去椎名鹤身旁,不知道为什么,武藤总觉得自己能找到。

武藤泰宏平日不喜展露神情,唯独那天接到赤西电话时明显在小弟面前乱了阵脚,一声锣鼓敲响索性提前散伙了半个小时,为了掩盖自己的失态顺便喊了五份炸鸡外卖叫给所有跟班吃。知道椎名鹤在自己家里等着他时,由于家宅周边有交通管制也没办法叫人用摩托将他送回,索性直接甩了钱打出租车往回赶。恰恰涩谷那天高峰期堵车堵得要命,卡在还剩一公里的路上完全挪不动时,武藤泰宏再也没法耐住性子。他付了钱后直接靠双脚穿过车流跑步回家。

——他好久没有这么期盼过归家了。

那间大屋子里不再只有空荡荡的自己,收着月薪对自己毕恭毕敬后便无所事事的仆役,除去赤西井,那个人明明只是官家却在自己生命中占据了父母角色的一部分,因此武藤泰宏越发不懂该如何面对他才好。终于,他的人生中有着第二个人在期待着他归家。

等他气喘吁吁推开本宅大门后,赤西依旧穿着那套稍稍洗旧了的西装,用着充满礼节性却难掩笑意的声音说道:“可算回来了啊,少爷。”

“呼……呼,她真的来了?你不会想要骗我吧?”

客厅没有开灯,前屋静得像是除了赤西并无他人一样。和想象中少女流露出疲倦姿态睡在沙发里的姿态不同,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看见椎名鹤的身影。武藤泰宏难免有些稍稍怀疑赤西这通电话的本意。

“真是的,我可不会拿少爷的初恋开玩笑噢。”

初恋?

比奔跑后更加恍然且强烈的热度烧上头脑,武藤泰宏曾经引以为傲的冷静在这一刻被这个词击中变得飘飘忽忽。他努力边平复着呼吸边跟着赤西去了后厨,试图在脑海里为描述这段感情的词汇做个简答题。后厨少有的热闹喧杂声传来,使整栋空荡荡的宅邸莫名染上了欢声笑语。不苟言笑的厨师长跟扫洒女仆们似乎在大惊小怪般夸奖着什么“学得真快!”、等他走到厨房正门时定睛一看,鼻尖脸颊都沾着面粉的少女正两只手戴着隔热手套从烤炉里端出盘热气腾腾的梅奥马铃薯披萨。

听到门外动静的她,此刻也抬起头用紫葡萄般的眸对上武藤的眼,随后她笑了,半是炫耀半是欢欣地将只有一点点糊边的现烤披萨展示给武藤看。

“哟,爱徒,欢迎回来。”

“啊啊……我回来了。”

“你怎么出那么多汗,没关系吗?明明还没彻底春天,稍稍吹冷风就会冻感冒的噢。”

后厨的人们除了少女忽然都变得鸦雀无声,似乎不知该如何插嘴又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化解这种使武藤窘迫不安的局面。随即少女却继续开了口:“进来呗,料理也是为师要教你的一门主课!来好好请教大家该怎么做奶油蘑菇汤!”

“可是,武藤少爷他不会喜欢的……”怯生生的声音从一位年轻女仆那里传来,武藤泰宏抬眸打量着她,想了半天却发现自己甚至都没有问过那个人究竟姓什么。那个人在自家屋里干了至少四个月,武藤只记得她会用精致的蝴蝶发夹别其头发。可他从来没去在意自己在这个家里是否能认识谁。糟糕的是,除了少年院那群同吃同住的“伙伴们”,除了椎名鹤,他几乎从未迫使自己去记住谁在自己生命里的存在。

在刹那间武藤忽然理解如今自己的境地无非是自己咎由自取:因为自己始终保持着不愿意交流的态度,大家才不乐意跟自己交流不是吗。

“我知道了。”于是武藤泰宏毫无犹豫地迈步进了后厨,椎名鹤顺水推舟般将披萨盘放在大理石桌面上晾凉后伸出手将对方扯得离自己再近了些。

“我早说过了,能成为我徒弟的家伙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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