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目前为止唯二缺失身体的肉块,能力也被损耗。火焰是普罗米修斯从奥林匹斯山上众神那偷来的神之物品,即使是江煜,也无法从中讨到好。
换做全部融合后的完整江煜,他一定会感觉到抓狂。这代表着他无法再变得完美,同时,他又会深深地认为自己变得不完美的命运和事实可怜可爱,转而要求林溪谣更加地爱他。
放纵自己愈发沉迷一个人类。
站在阳台上的江煜,全部的视线依旧放在林溪谣身上,懒得张口,通过共感,将心中极为浓郁的不屑传递到两团肉块的体内。
【我凭什么要接受你们这两个残次品。一个个的,丑死了。比那些聒噪的低等复制品还要没用。】
两团肉块,因为身体的残缺和能力的损失,性格也变得软弱不少,至少面对主体强大的冲击,它们会短暂地露出几秒破绽。
对“江煜”这种生物的集合体来说,已经是极为难得的场面。
“融入我们,你会变得更强。而且...你也不会再嫉妒我们了。”
吃过人类的那个肉块,用沙哑的嗓子说。
人类的部分从它身体中剔除,剩余的思想还残存一些在内。尽管已经不再能理解这些思路推导出来的路径,但它无话可说,只能像普通人类一般,在绝境中慌不择路地做出选择。
它说的这些话,会有用吗?
恐惧只在肉团身上存续了半秒,唯一的破绽机会转瞬即逝,接下来再发生什么,肉团们都不会产生除对林溪谣的感情外,自主的感情。
于是没有出乎任何“人”的意料,事实就这样平淡地发生了。
主体的江煜淡淡说了一声“好”。
烟熏过的肉块被他吸纳进了身体里。
转眼间没了生息。
被挤压的肉块想尖叫,马上又想起还有一个病人躺在床上,只能极为不满地压抑自己的情感,小声地说:
“我比那家伙高贵得多。如果不是我,他才不会到这里来。而是继续败坏wo....不是,是你的形象。你为什么要接纳它,而不是我?”
它说得没错,它就是很聪明的肉块。
这大概是由于它是林溪谣接生出来的肉块。是她赴了那个该死的男人的约定,在偏僻的地方把它接了出来。
还和它那么亲密地靠在一起,那么关心它。去哪都带着它,不愿意放弃它。
...!
它知道了,主体一定是嫉妒它。
它就说主体没有它聪明吧,居然率先对它产生了嫉妒的情绪!
要知道,所有的肉块都没有真正地嫉妒过任何一个它们的复制品。
它们都骄傲极了,打心眼里认为所有的江煜都是自己的低劣模仿品,怎么可能会真心嫉妒它们。就像人类可能会嫉妒蚂蚁,但绝对不会嫉妒路边的一块石子,或者脚上的泥沙。
深夜的幽风卷起一团风沙,这团肉块得意坏了,它本来就比现任肉最多的那个复制品强。只要互相接触到,一定是它最后夺下主体的身份。
于是它便趁着这股妖风,趁着废物主体不注意,抓住机会撞了上去。
像神奇的魔术,尖细嗓子的如同穿过虚假的障眼法,碰撞到主体身上时,极快地以蒸发般的速度消失。肉眼几乎捕捉不到。
只剩下变得越发迷人,清纯脸蛋竟然凭空显得妖魅的少年。
成功了吗?
少年沉沉的黑眸一直注视着病床的方向,许久,他才轮转一圈眼眶,轻轻说了句。
“蠢货。”
完全收服肉块,需要它们心甘情愿地融入他。
这样,他才能把它们的声音全部抹杀。
否则,他无法再忍受和其他的东西共享林溪谣的任何。“江煜”就该是一个整体,他不允许每个部位都有它们自己的感觉,比如被碰到手臂,被碰到脸庞时,那种具体的感觉。
所有的一切都让他嫉妒,能感受她的,只能有他“江煜”一个。不管和直接或是间接接触到什么部位,反馈都只能输送给他这个完整的江煜。
精心谋划的大棋终于收盘。因此,当他再去舔林溪谣时,终于不会再有他是用“舌头”这个部位在品味她的想法,而是“江煜”在品味——他本来就只是人形模样的一团虚无的怪物而已。
他变成近似的完全体之后,对于她的品尝,似乎可以再更深一步了。
没错。
他至始至终就没想过委屈自己。之所以不选择人类语言里形容的“霸王硬上弓”,只是嫉妒可以扮演生.殖器官等各类在人性媾.和时会接触到的肉块。
他自视甚高,怎么可能会接受身体其他部位还会有自己的感觉?快感应该直接输送给他这整个意识体才对。
现在,他终于做到了。
不仅如此,江煜不屑去学习人类的常识,只是凑巧得到一些信息,便吸纳进了意识中贮存记忆的模块。两团格外愚蠢的肉块,给他输送了更多的知识。
他并不讨厌这个。
指针拨到最新的时间,趴在门外偷窥江煜舔人的护士害怕惹恼他,学会了压抑自己对江煜的痴迷,快步走了进来。
“你不能这样做,她的伤口会恶化的。”
江煜就那么意义不明地看了她一眼,护士想说的话莫名卡在脑海中。她的头似乎有一瞬错觉般的疼痛,紧接着,她看着刚才还在疑似发春到兽性大发的美少年专业地给女孩包扎起来。
看来这里没有要用到她的地方。
护士离开了病房。
怪物的唾液大概有阵痛的作用。随着长得可怕的伤口消失在视野里,林溪谣心中的恐惧一消而散。
还有闲情逸致欣赏起江煜的长相来。
纤长如鸦羽般的睫毛,精致挺拔的鼻梁,微微上挑的眼角,怎么看都怎么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这本来就是照着她最喜欢的模样,一比一复刻出来的。江煜是怎么做到,出生时就和她潜意识里最完美的长相长得一模一样的呢?
干脆就不要抗拒命运了吧?
那么拧巴做什么?
她这样想着,拉过还在专心包扎的少年,因为想尽量拖延和她肢体接触的时间,动作刻意被他放得很慢。
头还低着,下一秒接吻时,他的嘴又正好对上她的唇瓣,没有一丝错位。
有点喜欢他。不知道怎么的,所以有点想和他接吻。
于是就这样做了。
一同经历过死亡,吊桥效应下,她们能忘记发生过的一切,全心全意地享受自己对于对方的欲.望。即使此时窗外再下一场大雨。她们也能继续加深这个吻。
谁也不知道究竟谁会因为满足而率先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