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当语言的巨人,我上班前就找了复印店,把康健给的资料全部打印出来,整整提了两袋到店里。为了抓好这最后的冲刺时间,我把资料分为两类。一类在店里,闲暇时间可以看,内容不难,略略眼。一类提回家,下了班闭关修炼,内容有难度,走走心。希望能利用好自己工作的所有零碎时间,抓个突击。就算失败了,也算是为自己争取过。
唯一的好消息可能就是自己在大学四年时间,把四六级过了。在英语这一块,还算有把握。不过,当我中午兴致勃勃去书店买考研其他资料时,我还是被撞击到了。毕竟,这厚度加难度,令我有了退赛心。
唐舜华见我丧着气提着书回店,困惑立马浮上脸颊。我这架势,也隐瞒不了一点,只能坦白从宽,希望能得到她的理解与支持。只有这样,我才能兼顾工作和考研。
见她没有回应,我又保证上了:“唐唐我一定不会影响花店的正常工作。”
她迟来的应了一声,然后鼓励我:“虽然很辛苦,但你希望你能考研成功。”
这祝福,真是送到我心坎上了。我将书往桌上一放,就走过去,将她抱住,激动着:“我真是太幸运了。在无家可归时,在工作没找落时,在人生跌入最低谷时,幸好遇到了你。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房东、老板和朋友。”
虽然话语说得有些急促,话里的每一个字,都是我的真心实意。一骨碌就跟倒水似的说完,我更加庆幸地抱住她。在这陌生城市,在我身无分文,在人生出差时,我的幸运女神,在乌泱泱的人群里,把我捡走。
当我把唐舜华支持我考研之事分享给刘萌萌时,她总算对她另眼相看:好啦好啦,你的确拐角遇到好人了。我也祝你考研上岸。
我坐在椅子上,高兴地举起了双手,得意地转了一圈。就像小孩子坐了游乐场的旋转木马一般。为有千里之外还在为我劳心的朋友,为有一帘之隔也在支持我的朋友,而欢喜。
当然,更欢喜的接踵而至,门铃轻响,又有客人推门而入。
我见一妙龄女子,身着白色长裙,扎着调皮的丸子头,背着一个黄色的大书包,从容地漫步在花架前,时而观望,时而近嗅。嘴角是压不平的欢乐。
我则热情地走上去,亲切地招呼上:“小姐姐,需要什么花?我可以为你介绍介绍。”
她抬起眉眼看了眼我,然后眼角一弯,笑得跟弯月似的:“这些花都好好看。我都好喜欢。”
“是买花送人还是送自己?”
我照例一问,她则在鲜花保险柜驻足不走。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最后落在了蓝色风信子。我瞧她望了三秒,便主动接话:“风信子是我们才到的货,花材很新鲜。蓝色风信子代表了生命。送它,表示点燃生命之火,乐享丰富人生。而且。”我凑上前一步:“你看这一簇簇,像不像把夜空的银河拽了下来,星星点点,自带神秘的浪漫。”
她有些激动地告诉我:“她最喜欢蓝色了。”
“那给你包一束蓝色风信子?”
在我即将打开柜门时,她却突然成了漏气的气球,垂下了头:“可是,她老公叫我不要再送花给她。”我还没缕清她说了啥,她便如一只丧家之犬,突然自行离开。
门铃再一响,拉了我一把,仿佛刚才种种,从未发生。只不过是我一时胡乱出了神。
“怎么了?”此时,唐舜华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她手中正好打了一束高原红玫瑰。
我的双目被这些红似乎被刺了一下,然后喃喃道:“刚才来了一个小女生,看了会儿花就走了。”走得这么的出乎我意料,好似听了一半的歌、看了一半的电视,突然,断了。
瞧出我有些懊丧,她安慰着我:“有些客人,也许只是看到阳光正好,恰逢一家花店,便进来瞧瞧。他们本无心买花。只是一时的念头兴起。走了两圈,眼底装满了花儿,便已满足。”
“可她。”我朝大门望去,最后的话藏在了舌尖:不像不只是进来走走。
“我们不能强求每一个进来的顾客都会买花。”她调整花枝,“你看看,这花球够圆吗?”
见我点点头,她又掀开帘子进去收尾。我无事,继续把目光锁回了蓝色风信子上,心里还念叨着:风信子,也是手捧花的常用花材。
由于我工作复习夹杂着,专注不够,堆积了很多不能解答的问题。无奈之下,我又给康健发去了打扰的信息。好在他并没有将我拒之门外,让我惴惴不安落地。只是麻烦多了,我自然不好意思,得了工资,就想着请他吃顿饭。
刘萌萌知道我的想法,表示一万个同意:那你赶紧约呀,我批了。
我翻个白眼给她:我这么冒昧约他,是不是不太好。
毕竟,我可没请过异性吃饭。虽然,也没有被异性请吃过饭。
她也送了个白眼给我:你的冒昧还少吗?
这让我哑口无言。她又补了句:他吃了你的饭,你有问题再问他,就不会有太多心理负担了。
经她这么一点拨,我豁然开朗,立马给康健发了信息:明天我工休,可以请你吃饭吗?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瞧他迟迟没有回信息,我又急上了:萌萌,他没回我。
她立马给我解答:他在刻苦复习,哪有时间看手机。要是明天早上他都没有回你,就算了吧。
我边读边点头,突然房门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