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过圣诞,不光因为它是国外的节日,更重要的是它让我又掉入了加班的漩涡中。更可恶的是,没缓一两天,就一个大步到了跨年。又是个逃不掉的加班好日子。
虽说我很感谢唐舜华对我这段时间备考的支持,但是我现在真的有些后悔了。我真想撤销做好牛马的承诺。听了一周的订单叮咚声,厌烦了厌烦了。只想当一头能偷懒的牛马。
“跨年你想怎么过?”唐舜华正将一支盛开的苹果杰克玫瑰加入。
我则在把变软的艾莎花瓣用拇指与食指进行翻版,做一束翻瓣艾莎玫瑰抱抱桶。她的这个问题,其实昨天刘萌萌已经问过我了。我照答无误:“回家睡大觉。”
听出了我语调里的疲惫之感,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着:“这周加班辛苦你了。”
我撇着嘴摇摇头:“分内工作,哪有不辛苦。”
因为刘萌萌也在给我倒苦水,她们单位年度总结,加班快一个月了。之前是因为我要考研,她怕影响我心情,没有抱怨。这几天,微信都是哔哔哔的语音。我俩相隔千里的牛马,每到夜深人静之时,总要抱头痛哭。
“明天跨年一过,订单就不会这么多了。”她在极力安抚我。
我拿起最后一支艾莎,指腹从柔软的花瓣上划过,把它从含羞的状态中拉出来。好似一个即将上台的舞女,高傲地扬起下巴,一个大胯,粉嫩的裙摆展开,肆意张扬的美,光彩夺目。我放在鼻下,淡淡的香,满不了疲惫的心。
突然铃响,我捞开帘子,见戴头盔的小哥走进来,我忙指着前台直说:“16号订单在那。”那是一束十九支的高原红。
小哥却摇摇头,将一个包裹递给我:“唐舜华的包裹,麻烦签收。”
我还没有喊她,她已闻声放下手中的活走出去。手中还有活的我没有细看,收回了脖子继续忙自己的。这时,康健给我发来了信息:温玉,明天跨年,南湖有烟花秀,要一起去看吗?
南湖烟花秀的宣传我刷到了。但是结合去年的实践经验,返程之老火。我果断给他回了:不去了,跨年花束订单多,可能直接在店里就过节了。
这可不是我的胡编乱造、夸大其词,因为圣诞节,就是这样。
我见唐舜华还没有进来,又捞起了帘子,看到她已经把包裹打开,里面是一条大红色的围巾,特喜庆,立马问了句:“你买的?”
“不是。”她回的还快,“以前的同学,送的。”
我哦了一声,心里暗道:这同学,还挺厚道。
她急急忙忙将围巾胡乱收进袋子里,然后放在一边回来继续上工,只是肉眼可见,她扎花
的速度明显提速了。
收工准备回家,已快十二点,我见她走得匆忙,连礼物都忘了,急忙提醒她。她愣了一下,看见礼盒袋才想起来,犹豫几秒,还是折回去把礼物提上回家。
见她这般不待见的模样,我感到了事有蹊跷。坐在她的身后,还是按不住好奇多嘴了:“同学送的新年礼物吗?”夜风因为车子的速度而变得更冷了。
我跟之前一样,将手装进她的兜里,保暖。这可不是我的胆大妄为,而是她的好心提议。反正她的双手得握紧手柄。衣兜空着也是空。
她应该真的对这个同学没有啥好感,只是简单嗯了一声。既然她不想多说,我自然也就打住了,但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我努力改变话题:“去年你是怎么过跨年?在店里吗?”
她还是简单的嗯了一声。我感觉聊不下了,干脆闭嘴。
她却又开了口:“你呢?”
一想到去年的惨状,我先啧了一声:“去南湖看烟花秀。结果公交根本挤不上,我们四个就在寒风里走了一小时。回到学校寝室还关了门,只好去附近的酒店挤一挤。然后感冒一个周。简直得不偿失。”
我似乎听到了前面响起了浅浅的笑声,心里更不高兴了:“所以康健喊我明天去南湖看烟花秀,我直接拒绝了。”
“他约你跨年?”她似乎有些诧异。
我靠在她的后背上,无奈地嗯了一声:“烟花是好看,就是太冷了。”再说了,我去年看过了,今年想看,可以刷直播,还可以坐着、躺着,随便看,好不开心。
“你喜欢烟花?”
我反问着:“你不喜欢烟花?”
唐舜华并没有立马告诉我,而是过了一个红灯才继续:“烟花易冷。”
我听完,继续往她兜里揣,附和着:“嗯,真的很冷。”
虽然我昨天拒绝了康健的南湖烟花秀,但他今早又约我吃午饭,讨论一下预估分,看能不能上本校。但我真的是很忙,连回他微信都是见缝插针。虽然对自己的考研分数不抱太大希望,但经他这么一调,我心里还是痒了起来。便约在了我旁边的商场,吃个简餐。
见到我,康健先把一个礼盒递给我,毫无准备的我蒙头一问:“新年礼物?”见他涨红了点点头,我心里有些慌了,急促着:“但是我没有准备。”
“你上次,送我花了。”他低着头说,像极了一朵娇羞的水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