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后院,夜色沉沉,月光如霜洒落。槐树影斜,风吹枝动,仿佛低语。
数日后,萧承渊如约潜入沈府。醉仙楼的纨绔名声仍在京中流传,他却早已在暗中查访兵部秘库,只可惜未寻得那枚传说中的铜质残章。
书房窗外,他屈指轻叩两下。窗扉微启,沈湛霄神色紧张又压抑着兴奋:“你来得正好。”
萧承渊翻窗而入,夜风带入一缕寒意。他环视一圈,只见案头摊着几页破旧卷宗。他开门见山道:“监印官查得如何?”
沈湛霄递过一页泛黄纸张,眉头紧锁:“这是我托人从旧档房借出的狱簿残页。上头记载,父亲因‘妄议朝政’入天牢三日便暴毙。但这几页之外,卷宗全毁。”
萧承渊眯起眼,将那残页凑近灯火。纸张边缘残破烧焦,只余“沈烨明”三字尚清。他冷声:“如此巧合,只怕是有人故意销档。”
沈湛霄低声道:“不止如此。我查过那一日负责典狱的狱吏,几年前已因‘贪墨案’流放西南,生死未卜。”
萧承渊抬眸,眼底划过寒光:“死无对证。看来有人早早布了局。”
沈湛霄犹豫了一瞬:“我还查到……京郊义冢有个老卒,当年曾随张文远押粮。他近日回乡探亲,若真见过兵符,说不定……”
萧承渊闻言,眉峰一挑:“你盯住那人,我回头查监印官的旧部名单。此案若真与当年粮道脱节有关,那批‘协印之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话音落,萧承渊起身,翻窗而出,掠过廊下,沿后院小径准备离开。
此时后院槐树下,沈苡然倚着树干,外披薄氅,赤脚踩在草地上。夜风轻抚,裙摆浮动,她仰头望月,心中满是沈湛秋近日的温柔片段,翻来覆去怎么睡不着。
她低声呢喃:“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想着他?”
正来回踱步间,忽见一道黑影自书房方向闪过,倏然消失于回廊一侧。心头一紧,低声道:“谁?”
她探身想看清那黑影,脚步刚迈出,忽然身后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口鼻,另一只手紧扣住她的肩膀,耳边传来冰冷低沉的声音:“别出声。”
沈苡然瞪大双眼,惊恐难抑,挣扎着发出呜咽。萧承渊将她拉入回廊暗影,压低嗓音,带着几分戏弄:“敢乱喊乱叫,我杀了你。”
沈苡然惊得一僵,扭头瞥见萧承渊冷峻的面容,月光下他玄色衣摆微动。
她心跳如鼓,眼眶瞬间红了,她不敢喊,怕真惹来杀身之祸,只能压着嗓子啜泣,泪水顺着他的手背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