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要去临州,打乱了沈宁找靠山的计划。
她及时改变策略,从宫里回府后就让来福安排,去给谢皇后及德妃、贤妃宫里都送了几尾鲈鱼,连燕王府、晋王府也没落下。
赵澜知道后只是狐疑沈宁怎么这么大方了,并未深究。
谢皇后一早就知道了楚王、楚王妃进宫的事,还知道了沈宁亲自下厨为康平帝做了鱼羹,哄得康平帝笑声不断。
她下午就将晋王叫进了宫,让他夫妻二人也时常去康平帝面前晃悠晃悠。
晋王则道:“我和三弟能一样吗?我和大哥都有差事,三弟刚被撤了指挥使一职,日日闲得很,自然可以去父皇面前晃悠,我若去了,父皇只会觉得我不好好当差。”
谢皇后一听,觉得也有几分道理,便改了口:“那你时常去你父皇面前说说你的差事,别让他觉得你在户部什么都没做。”
晋王觉得这个可行,这两日将差事整理一下,挑些能显出他能力的差事跟父皇说说。
晋王这边刚出宫,就有人来报,说是楚王妃让人给皇后娘娘送了松江鲈鱼来,还带话“本来儿媳打算亲自送来的,但明日要随楚王去临州,一切还未打点妥当,只好让身边侍女代劳。”
谢皇后眉心微动,楚王妃竟然也给她送了松江鲈鱼来?
她们在宫中最多也就能吃到普通鲈鱼,楚王妃一个小官之女,竟能买到松江鲈鱼?
不知是她的手笔还是楚王的?
要知道,这松江鲈鱼在京城可是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的。
可楚王历来性子冷淡,怎会想到买松江鲈鱼?还给她送来?
她问侍女:“送了几尾来?”
侍女:“三尾。”
谢皇后点了点头,给圣上送了八尾,给她送三尾,以楚王的名义让人弄十几尾来,也不是弄不到。
便吩咐人送去小厨房。
侍女临出去时,谢皇后随口问道:“楚王妃还给别人送了吗?”
她本没想得到什么回答,结果那侍女说:“德妃娘娘、贤妃娘娘,以及燕王府、晋王府都各送了两尾。”
谢皇后立即坐直了身子,先是震惊于楚王妃好大的手笔,后又狐疑她怎么给谁都送了?
而后突然笑了,让心腹过来,吩咐道:“让人盯着楚王妃,看她竟以楚王的名义还做了哪些事!”
德妃宫里也收到了两尾松江鲈鱼,她盯着游的欢快的两尾鱼,神色晦暗不明,良久方道:“去给大哥送去吧。”
贤妃宫里同样收到了,四皇子赵翀开心地道:“三嫂可真厉害,这等松江鲈鱼都弄得到,我也想快点封王出宫,想吃什么用什么就不用这么多顾忌了!”
贤妃一言难尽地看着不上进的小儿子,不轻不重地说了句:“不许太过分,惹了你父皇生气!”
四皇子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嘿嘿地笑:“那我找三哥三嫂,让他们盯着我,他们吃啥我吃啥。”
贤妃:……他们不把你轰走就不错了。
四皇子想的很简单,三哥三嫂肯定吃的好,跟着他们吃,自己就不会出错,还能吃到美味。
四月初七。
赵澜和沈宁登上了去往临州的座船。
这次的座船比她和沈家一起来京时的大型座船还要大。
船栏、船身刻着精美的浮雕,船型远远看上去像是货船,只不过上面空空荡荡,没有货。
船舱里面却别有洞天,俨然将如锡堂里她和赵澜的起居室搬到了船上。
这样大的行船,光船工就要近百人。
二人登船后赵澜就不见了踪影,沈宁也没闲着,让人把账册拿了过来。
沈宁不知赵澜去临州做什么,昨日从宫里回府后,她一边安排送鱼之事,一边安排打点启程用物,根本来不及细问。
而她带着账册,一来是打发时间,二来赵澜的一些商铺正好在江南,若是有时间可以亲自去看看。
毕竟账册上能体现出的内容和实际还是有所差别。
她正看的认真,赵澜不知何时进来了。
看她正在看账,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心。
“怎么还带了账册?”声音中透着微微不快。
沈宁从账册中抬起头,不知哪里又惹到了他,本着身为王妃的敬业精神,笑道:“王爷只说每年四到五月会去临州,却没说去临州所为何事,我也没来得及问,便想着不能因出行就耽误了手头的事,便都带来了。”
她给赵澜倒了盏茶,递过去,问:“王爷为何不快?可是我又做了什么惹了王爷不高兴了?”
赵澜接过茶,坐到了她对面,喝了一口放下:“你是王妃,不必事事躬亲太过劳累,许多事交给下面人做就好。”
沈宁:……
让她全权管家的是你,不让她太过劳累的也是你,话都让你说了,你怎么就不想想你说的前后矛不矛盾呢!
沈宁有身为牛马的高级素养,弯起眼睛溢出笑意:“王爷是在体恤我?”
赵澜顿了顿,被这笑晃了眼。
沈宁见好就收:“那多谢王爷了,我会注意身体的。”
说完话锋一转:“王爷还没说,每年去临州做什么呢?”
赵澜转了转手中的茶盏:“去祭拜母妃。”
沈宁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