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沈宁在赵澜怀中醒来,微微一动,只觉腰身酸软,暗暗骂了自己一声,真是鬼迷了心窍。
想到昨日自己那般主动,脸颊微微发热。
她用手试着按了按发酸的腰,刚按两下就被一双大手接过,继而按揉起来。
按揉了许久,沈宁舒服的直哼哼,在她觉得腰没那么酸的时候,按揉的手停了下来。
“所以,你不喜欢海棠,那喜欢什么?”
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她恍然想起,昨晚结束的时候,她几乎没什么力气地说了句自己没那么喜欢海棠。
他竟然记得。
沈宁转过身来,和赵澜面对面。
他深邃的双眸中透着愉悦,和让她看不太懂的情绪。
沈宁细细想了想,道:“我好像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
赵澜听后竟然生出自己也想是个东西的想法,这样就有机会成为她第一个喜欢的东西了。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低喃了出来。
二人离得极近,沈宁听后神色复杂,贴心地说道:“那你还是做个人吧,毕竟我可不希望与我成婚的竟然不是个人。”
赵澜:……
明日就是端午,端午后两日就是赵澜的生辰。
临州每年都会有龙舟赛,因临州近一年的情况,二人对此兴致寥寥。
临州铺子的事都交给了来福,一行人则乘了座船前往苏州。
赵澜没提过那包松棠糕,而沈宁压根不记得了。
那包松棠糕便有意无意的被遗落在了桌上。
沈宁早在来江南的路上就绣好了给赵澜的荷包,上面那个“宁”字还是赵澜亲笔所写。
只不过经过沈宁的针法,已经看不出赵澜的笔迹了。
荷包拿远了看还是挺好看的,湖蓝色云锦自有它的精美,细细端看就不好评说了。
反正赵澜也不会带出去,沈宁倒没什么太大压力。
她将在云觉寺求来的平安符放进了荷包,在他生辰当日给了他。
赵澜收到荷包时心情是愉悦的,直到看到了上面绣的字……
饶是早有准备,还是没想到沈宁的针法竟然这么……出神入化。
针脚里出外进不说,其上还凹凸不平,仿佛一下子带他回到了行军打仗的山石路上。
沈宁看着赵澜一言难尽的神色,笑盈盈地为自己开脱:“王爷请担待些,这可是我第一次拿针,绣的第一件绣品。”
赵澜听到“第一次”“第一件”的字眼后,心情奇异的愉悦起来,即便这个“宁”字绣的如醉汉走针,也异常的顺眼。
他不由自主地翘起了唇角,对这个荷包爱不释手。
里里外外看了个遍,然后就发现了那个平安符。
他将平安符从荷包取出,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惊愕地问:“这、也是给我的?”
沈宁点头道:“在云觉寺给母亲父兄祈福时,也顺便给王爷求了一个。”
赵澜自动忽略了“顺便”二字,不顾夏竹和秋月在场,一把将沈宁抱紧在怀里,轻声念着“宁儿”。
夏竹和秋月低头偷笑。
沈宁先是一僵,随后不自在起来。
前后两个世界,也没人这么这么喊过自己。
在现代大家都叫她“小沈”,在这里兄长们叫她“五妹妹”,母亲、父亲叫她“宁宁”。
宁儿。
怪害羞的。
她微微挣了挣,轻叱道:“不许这么叫!”
赵澜笑着将她放开,将平安符收进荷包,又将荷包贴身放好。
沈宁看他如此珍而重之地收了起来,心下不禁嘀咕,一个不值钱的荷包和平安符竟然当成宝贝?
真让人看不懂。
换成是她,只会把值钱的东西当宝贝。
又过了几日,行船到了苏州码头。
这是沈宁第二次来这里。
第一次还是父兄和赵澜去剿匪,自己和母亲在此处临时安顿。
来福不在,跑前跑后打理行程的事,就都交给了神出鬼没的陈兴。
陈兴同样安排了一处别院,这次里面没有什么满院海棠了。
绿柳成荫,夏荷成趣,啼鸟清脆,虫鸣幽幽。
沈宁喜欢这样的夏景,清新自然,能明显感到这就是初夏。
春日的花就让她盛放在春日,冬天的雪就让他落在冬天。
生命和自然自有她的轨迹和进程,不要强行改变。
等一个春天和时时春天,春天也就变得稀疏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