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就这样一路心慌地到了楚王府,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如锡堂。
冬竹和春月早就收到王爷王妃回来的消息,早上就准备了起来。
冬竹:“王妃先沐浴还是先吃些东西垫垫?”
一路风尘仆仆,虽然船上和如锡堂布局几乎一模一样,但还是要沐浴一翻才好。
沈宁:“先沐浴吧。”
冬竹刚道了声“是”就被赵澜拦住。
赵澜:“先不急,太医马上就要来了,给你诊过脉再去不迟。”
沈宁狐疑:“诊脉?”
赵澜默默注视着她,道:“昨日是我不好,吓到你了。”
原来是为昨日之事。
沈宁心里微暖,一路上的心慌都淡了几分。
她道:“昨日之事怪不得王爷,是我自己闻不得血腥气,何况我已经无碍了,真不用叫太医来。”
赵澜:“一下船就已经让云墨去请了。”
沈宁见他这么说,便也不再推辞,道:“多谢王爷了。”
话音刚落,云墨就回来了:“王爷、王妃,张太医已在偏厅候着了。”
赵澜颔首,同沈宁一起去了偏厅,就这两步路,赵澜还专门护在身侧,让沈宁不自觉的脸热。
张太医给沈宁诊了脉后,看了赵澜一眼才回道:“王爷放心,王妃娘娘身体康健,并无……不妥。”
赵澜一怔,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好,有劳了。”
沈宁并未看见赵澜一闪而过的神色,笑道:“王爷可放心了?”
赵澜已经如常:“嗯,我去前院,稍后过来用膳。”
沈宁笑着道了声“好”。
张太医走在赵澜身侧,出了后院刚要开口,就听赵澜问道:“王妃……真的没怀孕?”
张太医一惊,原来是要看王妃有没有身孕!难道王妃服用避子丸没同王爷商量过?
他瞬间有些头大,先如实道:“从脉象上看,王妃并无身孕,如臣没诊错的话,王妃应是前两日月事刚结束。”
赵澜这才想起,二人一直同宿同寝,自然知道她的月事,是自己糊涂了。
“不过……”张太医忐忑道。
赵澜:“张太医有话直说便是。”
张太医擦了擦额头上刚惊出来的虚汗,道:“王妃她可能暂时不太想有孕……”
赵澜停下步子,看向他:“什么意思?”
张太医又擦了擦额头一茬接一茬的汗:“王妃……服了避子丸……”
赵澜一怔。
明明是夏季,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他垂下眼,是他自作多情了,前几日才想通她不想执掌中馈,是因为懒,并非不想做自己的王妃。
而现在,响亮的巴掌就拍到了自己脸上。
张太医突然觉得自己嘴有些欠,说什么大实话!
楚王爷虽然面色没有什么变化,但谁知道心里想什么呢?
他第三次擦了擦额头的惊汗,想开口告辞,就听赵澜道:“知道了。”
声音也没有任何变化,大步朝前院走去。
张太医这才松了口气,暗暗告诫自己,今后给人看诊,定要谨言慎行,问什么说什么,没问就别开口!
赵澜去了前院书房,陈兴陈平两兄弟早就等在了那里。
见赵澜进来,二人抱拳行礼,陈兴道:“这次刺客还是曹首辅派来的,每批人数比以往多了一倍,也比之前派来的厉害,从离开京城不久他们就一直跟着,我和陈平带人打退了几波,最后这次是调虎离山,他们没想到我和陈平没上当。”
赵澜点了点头。
二人自小跟在赵澜身边,虽然王爷面色如常,还是感到了一丝不对劲,却形容不出哪里不对劲。
二人对视一眼,暗暗摇了摇头。
陈平试探开口:“王爷……这几年咱们手里的证据已经足够了,只要交给圣上,曹首辅和德妃就会被治罪,咱们可还要等?”
“时机未到。”赵澜道。
陈平便闭了嘴。
赵澜又问:“还有其他事吗?”
陈平马上开口:“淮州盐商袁鹤声与晋王有往来。”
赵澜手指敲了敲桌案:“袁姓书生的死因查清了吗?”
陈平:“……没有,咱们的人去了淮州,找到了他和伯府裴氏住了三年的地方,周围邻居都说他是突发急症,当晚就去了。”
赵澜瞥了他一眼:“急症?”
陈平一抖,不会让我去开棺吧……
想什么来什么,赵澜道:“让人带着仵作去验。”
陈平头皮发麻:“……是。”
二人退下后,赵澜又独自待了一会儿,才起身去沐浴,换了身便服回了如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