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共同的视线中,地铁代表将手机连上另一端实时拍摄的摄像机信号,先是一阵雪花屏幕,随后画面逐渐清晰。
单调的水泥墙壁,阴暗的光照环境,掉漆破损的家具,这一切都很符合一个标准的绑架勒索场景,但唯一的问题是——被绑架者不见了。
摄像头正对的铁椅上,寥寥三四根绳索断落在地上,布鲁斯不知所踪。
“轰!”
天空雷光乍响,迟来的雨终于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地铁代表心中升腾起一种不妙的预感。
港口代表反应更加迅速,质问身边人:“派去绑架的人是谁?快联系他们!”
布鲁斯·韦恩是他们要挟老韦恩的把柄,如果他不见了,那老韦恩还会如计划般乖乖妥协吗?
港口代表也有家人,而他能成为游行的领导者与他的人脉、眼界和组织力都脱不开关系,他是哥谭港口的人事总管,从“哪个人房子突然爆炸了”,到“谁谁谁晚饭多拿了一个鸡腿”,他全部一清二楚。
因此,他明白,再柔软的心在被触及底线后,也会变得强硬起来。
“老大,是让·维克和乔·齐尔那群人,但现在联系不上,也不知道他们把小韦恩绑到哪去了。”
港口代表抬头,托马斯·韦恩在保镖伞下冷冷地盯着他们。
“我给你们半小时。”托马斯的语气也变得生硬:“如果你们还不能找出我的儿子在哪,韦恩将会动用一切可行的手段。”
在韦恩这般的庞然大物面前,若非现在的当家人托马斯·韦恩心善,他们绝对可以在哥谭内肆无忌惮。
地铁代表压了压眉,露出如同老鼠般瑟缩却得意的神态,发出一条早就准备好的短信。
瞬间,一群衣物上纹着西恩尼斯家徽的人从各种隐蔽的角落窜出,将枪口对准托马斯和他的保镖。
保镖们极有素养地将雇主围在中间,托马斯如临大敌,片刻后,他缓缓睁大了眼睛——托马斯认出了那家徽代表着什么。
可有趣的是,港口代表也同样震惊。
......
空气中满是灰尘的味道,潮湿的雨从裂了个缝的墙角渗入,催生出青色的苔藓。
冷。
这个房间阴冷地不可思议。
布鲁斯觉得自己应该是被炸得脑震荡了,头像被钻开了一般地疼,耳边震荡着持续不断的嗡鸣。
他只能盯着脚下的一小片地板旋转,什么也不能思考,身上某些部位凉凉的,一被风吹过就莫名地疼痛。
半晌,一小撮头发滑落到额前,发尖被火燎得卷曲,粘成一团。
神采慢慢回到那湛蓝的眼眸中,布鲁斯猛地挣扎起来,可铁椅的腿被死死钉在地面上,他甚至没能造成半点摇晃。
那三四根绳索将布鲁斯的手捆在背后,也死死勒住了他的其他关节,几乎剥夺了他呼吸的权利。
在逆境中的唯一安慰就是,他不用再纠结了,先前的一切猜测都是正确的,游行确实是个阴谋。
只是,布鲁斯忘了,他才是托马斯身边最明显的弱点。
布鲁斯抬起酸痛的颈脖,打量着面前冰冷的摄像机,右下角的提示灯此刻闪着红光,提示现在并未处于工作状态。
他所处的空间有明显的生活痕迹,可床上的被褥已经破损,些许棉花掉落在地板上,床头柜上摆放的相框也已经落满灰尘,只能模糊看见两个人形,衣柜大开,一扇门不见了,一扇门松松垮垮地挂着,好似下一秒就要掉下来了,而衣柜内里只有几个结着蛛网的衣架。
布鲁斯又将目光投向紧闭的门口,从他有意识起,那扇门背后就不断传出交流的声音。
“西恩尼斯?哈哈,他算个什么?现在小韦恩在我们手里,不如干脆借此向韦恩集团要钱,然后找个地方好好逍遥去!”
“......我们真的跑得了吗?”
“你个怂包软蛋,事情都干了,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那个管家看上去活不了多久了,估计明天就只剩一副骨头架子。”
......阿福?!
一股不堪忍受的怒火直冲布鲁斯脑门,他手指关节握得泛白,将所有的情绪宣泄于紧绷的肌肉上,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无论是阿福还是爸爸,都会有更大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