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达提亚娜皱了皱眉，真希望她日后不需要用这种方式释放魔法。

此时甲板上大部分人都躲到船舱里去了，船员们顶着风暴，正试图控制行进方向，此时船帆已经断裂，他们试图抛锚稳固船体，但很不幸，相反力之间的拉扯加剧了船只解体的速度。

达提亚娜听到危险的嘎吱声，她不得不扭头提醒黛妮：“准备好跳水吧。”

含着不明物体的黛妮睁大眼睛，有些迷惑，但很快她就从木板的断裂声中反应过来，达提亚娜眼疾手快地扒拉住一块木板，带着她在翻涌的海水里沉浮。

“咳，咳咳……”

黛妮趴在木板上干呕，似乎是不小心吞掉了那个不明物体。

“仪式，被打断了。”她说。

“……”

达提亚娜挑眉：“好吧，意料之中，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黛妮摇头，她的帽子像是长在脑袋上一样稳固异常，被打湿的头发黏在脸上让她看起来像个水鬼。

“那是神，唯一的信物。”

感情你刚才是想摇智眼来捞你啊？还好失败了，要是成功了达提亚娜真怕自己变成疯子。

“看来你的神想考验你，”看着远处还在不断吞噬海水的黑洞，达提亚娜开始回想原著内容，一个半神挖走一块海水这种大事，原著里应该有提及才对。

她想到了一个相关剧情讨论贴。

这段剧情在原著中只是报纸上某一面的内容，讲某半神白日飞升，没成功，但被祂切割的海域却不会自行复原，于是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因为被切割的那块没有真正变成神国，还与初土有强烈的联系，导致这个地方演变成了一个奇异点，也是日后男主冒险的地方。

虽然男主去探索的时候已经有足够的道具护身，现在的她们明显不具备这个条件，但现在这个地方，也还没发展成日后棘手的奇异点。

尽管正处于一个危险的环境，但达提亚娜和黛妮谁都没露出惊慌的表情，黛妮闭眼祷告，脸上有种奇异的平静，达提亚娜则半趴在木板上，任凭想象中的自己数次跳下黑洞。

“正是你花费在玫瑰花上的时间才使得你的玫瑰花珍贵无比。”

她轻叹：“我确信，这就是我追求的玫瑰。”

达提亚娜抓住黛妮的手，不具名的毛线缠在两人身上，她笑道：“亲爱的小女巫，你将看到彼岸的灯火，而我会带你去到那里，让我们成为一体吧。”

木板顺着漩涡旋转，两人掉进没有尽头的黑洞，海水一直向下，瀑布却不真实，扭曲错位的空间就像一个克莱因瓶，她们是瓶中难逃的飞蚁。

她当循环往复地跳下去。

她已经用不具名的毛线锁定了外面的世界，像帮助提修斯的阿莉阿德尼一样，现在就靠黛妮了。

水流不曾阻断，某个瞬间，达提亚娜仿佛看到了无数面的自己，很快，她们被吐了出去。

她没想到穿过原点会来到海面之上，被分离出来的海域中涌动的东西冲击着她的灵魂，达提亚娜的思维在尖叫，她下意识闭眼，但视网膜上残留的景象却迟迟不退。

最后在不知是真实还是幻想发出的一声尖叫中晕了过去。

“出行赴任犯红沙，人亡财散不归家。”

在陌生旅馆醒来的达提亚娜这样感慨，上一趟船就把行李搞丢了，小红沙果然危险。

黛妮端着药汤靠过来，想要扶她喝下，达提亚娜看了看药汤上奇怪的烟雾，表情微妙。

“我觉得我可以回校治疗。”

黛妮摇头：“你被污染了，”她比划了一下：“我能看到它，那位半神的残留。”

达提亚娜一惊，只是看了一眼后遗症这么大？黛妮又解释了一下，意思是除了她的脸之外，还能看到半张奇怪的面容，跟她从半神身上感受到的气息差不多。

“那你呢？”黛妮看到的可比她多多了。

黛妮摇头：“我属于吾神。”

“……”

有后台就是不一样。

达提亚娜接过药汤，因为担心被污染腐化，她想了想，还是答应了黛妮之前提出的交易。

“不过，新王在我面前被一位骑士狩猎了，你确定你还要找它？”

黛妮闻言做祈祷状，似乎在与她的神沟通，达提亚娜忍不住躲远了点，沟通结束的黛妮仍坚持之前提出的请求。

“你会找到他的，然后，我也会……”

达提亚娜偏了偏头：“好吧。”

但她还是个学生，还不到肆意冒险的时候，所以黛妮留了一个玻璃珠子一样的东西给她，达提亚娜带着玻璃珠回到学校，课后第一件事就是跟院长掰扯。

“达提亚娜，你知道这不合规矩，预言是特例，不是找特例带入，结果会证明预言，但不是这种堪称什么都没说的预言。”

“或许吧，”达提亚娜笑道：“但它的受众已经出现。”

“戴维斯先生，我的预言并非观测无常命运线的产物，它只预言我本身。”

在院长错愕的视线中，达提亚娜说出了她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