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玳咬牙爬了几次,发现浑身无力。
看向赵构,却是一股美玉碎地的悲痛。
她的手与谢寻欢的手放在一起,背部传来他的体温。
“不要……”
赵构往周围泼了一层油,火折子的舌头肆意舔着。
谢寻欢咬牙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对准手臂刺了一刀,鲜血顿时四射,溅到了宋玳的身上,血腥让宋玳更加清醒,剧烈的疼痛压制了软筋散的药效,他整个人扑向了赵构,“你疯了吗,在天书阁点火?”
火折被谢寻欢扔在了空地。
俩个人扭打起来,一场架下来,俩人身上挂了不少菜,赵寻平时当仵作,练就了一身蛮力,谢寻欢冲他脸上殴了几拳,他不甘示弱,双倍力气打了回去,好像将他所有的仇恨发泄了出去。
整个人躺在地上,面如死灰。
谢寻欢手上的血溅了一地,见他冷静下来,随意从身上撕了一块布料,用力缠在手臂上,牙齿一扯,打了一个死结,顺手擦了嘴角的血。
微微喘气,“怎样,打出来心里舒服了?”
见赵寻不吭声,他伸手从他身上摸了几罐药出来,摇了摇,“哪个是解药?”
赵寻不吭声。
谢寻欢道:“你难道不想要喻樊的玉佩了,我们都给你修好了。”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帕子,里面放在喻樊的玉佩。
“你是故意让宋玳将它打碎,引我们过去的吧。”
赵构将一瓶药扔给了谢寻欢,他先是自己咽下了,发现身上那种酸软渐渐回力,才渐渐松了一口气,将药喂给宋玳,宋玳缓了一会后,才被扶了起来。
她一直看着谢寻欢受伤的手腕,新伤覆旧伤。
“不是大问题。”他将手背在身后,宋玳上前一步。
在他再三确认无事后,她才将目光偏向赵寻。
“比起玉石俱焚,我们双赢应该更好。”
谢寻欢补充道,“你想将天书阁烧了,应该不会是想让我们俩个烧死这里闹大闹鬼的传闻,而是这里藏了什么东西吧,这才是关键,还有那具尸体的身体皮肤下腐败的程度,当时与常人无异,几天后便加速腐败,是因为身体用冰冰冻后,冰块融化,加速了身体的腐烂,能用得起大量冰的人,肯定非富即贵,而他就在临安之中,就在这座皇城之下。”
赵构整个人已经麻木了,就连躯体都已经僵硬了。
谢寻欢突然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辛苦了。”
月色落幕,一盏灯火行走在大道上,宋玳披着月色去了承乾殿,守在殿外的侍卫进去通报,随即往后退了一步,一人将门打开,外面的夜色融入进了殿内的暖光,它们明亮却不温暖。
宋玳行礼,梧帝将头从奏折上移开,“这么晚了,有事可以明天在奏。”
宋玳道:“天书阁闹鬼一事不能拖,闹鬼的人是一名仵作,从汀州掉到了临安,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几年前……大约是三四年前的失踪的学生,他本名赵寻。”
梧帝按了按眉头,他的面色很疲倦,手下的奏折晕了红墨,顾丞相一家不知收敛,朝廷百官喜欢没事就上奏指责,也有不少官员上书维护,毕竟顾家诞下了梧国的太子。
“那具尸体有了眉目?”
宋玳道:“赵寻说他是喻樊的尸体,被人冻在冰中,保存了数年不腐,有人要帮他报仇,他心恨之下与之合作,却并不知道其人是谁,临安之人,身份显贵。”
“此案交给邢狱司,桑玉去了幽国,来了信。”
宋玳道:“幽国毒物出名,合他心意。”她心中纳闷,不会是桑玉搞了什么幺蛾子吧,不然陛下怎么会突然同自己提起桑玉来信。
梧帝见她低头思索,“朕是想说,他走了,宫中就只剩你了。”
宋玳一笑,“陛下,这条路本来就是孤独的。”
梧帝道:“你后悔吗?”
灯火纠缠,帷幔轻轻滚动,一股无形的风吹进心中,孤独又坚韧,就像藏在冬天的种子,一点点破开土壤,抽出叶子。
宋玳面无神色,保持最得当的姿态,“梧国风雅之下,藏着腐烂的皮肤,四国之下,都有不满,可正是这不满,不满的人生不满的结局促进了新芽抽叶,陛下,史书记载,当年你已经离开了梧国,七公主雪夜送信,在春三月匆匆赶来,阳关战役才能扭转乾坤,不付出代价就想得到果实,实在是太贪婪了。”
提及七公主,梧帝笑了笑,“宫中很少有人在想起七公主。”
宋玳迟疑,“和亲公主,死后本该被世人供奉,她和亲期间,给了梧一丝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