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昂想不明白，乔珠怎么会因为一个梦高兴这么久，怪不得是小傻子。

“它记得我！那条大鲤鱼。”乔珠得出了这个结论，他非常开心。

不过这种开心来得快去得也快。

因着房子昂问起，原先约好的逛集市乔珠还去吗。

“去啊，当然去！”乔珠雀跃着。

那个集市上都是新来的番邦人，一堆新鲜小玩意，乔珠可想去看看了。

央了爹娘兄长好久，前提是那时不生病，跟小胖一起，让家仆跟着，不四处乱跑，这才应了。

“可是你不是要进宫了吗？”房子昂认真道，他总是嬉皮笑脸的，难得见这么严肃，“进宫了还能出来逛集市吗……”

“啊？这样吗！”乔珠吃惊地瞪大了眼。

房小胖自顾自地说着，“到处都在传，我昨天去吃酒菜就听见有人这么说。”

乔珠皱了眉，他的关注点在于，“你又喝酒了？你爹不是不准你喝吗？”

房子昂一脸心虚，“就喝了一点。”他捏着拇指食指比划着，“再说我都十六岁，快十七了，怎么就不能……”他看着乔珠的样子，越说越小声。

“好吧，我以后不喝了，别告诉我爹！”

乔珠点点头，他又想到了进宫的事。

“进宫怎么了？”虽说他觉得没什么，因为不用做功课还有点开心，但是娘伤心，如今知道不能随便出去逛集市，比爹娘管得还严，更不想去了。

房小胖看着他，一脸你这都不知道的神奇，凑过来神神秘秘道：“你不知道吗？进宫就是要给皇帝做媳妇啦！”

他怕乔珠不信，补了一句，“我听大家都是这么说的，你爹娘没告诉你吗？”

乔珠却讶异地眨眨眼，乌黑的眼睫颤动。

“做媳妇怎么了啊？”他是真不懂，朦朦胧胧的，就记得他娘一直念叨着让他哥早点找媳妇，又愁着她家宝儿以后该怎么办，不好找媳妇。

他突然茅塞顿开，不好找媳妇娘忧心，给人做媳妇是不是简单点，他记得阿姐就是嫁人做媳妇了，但是娘又因为他进宫很不开心。

对了阿姐就是给人做媳妇很难回来了，娘也因为这个伤心，娘给爹做媳妇就不能跟外祖母住一起了，每次回去外祖母都要哭的样子，虽然她说自己是高兴的。

乔珠突然明白了，原来进宫是这样啊！原来娘是因为这个伤心啊！

那他不给人做媳妇了，他要陪着娘。

房子昂倒吸了一口凉气，“男人怎么做媳妇！”

“啊？”乔珠一脸懵懂的样子，“男人为什么不能做媳妇？”有点像故意跟人抬扛，但乔珠是满脸的真不知道，且真心实意地发问。

房小胖一时哽住，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个明白。

“外头跟男人好的都是什么人你知道吗？”他又悄悄地凑近，想了想唉声叹气着。

他见多识广，但也不好把“娈童”两个字说个明白，总感觉小傻子听不得这些。

“不知道。”偏偏小傻子还真心实意着，两眼亮亮的，“你说啊，房子昂。”

房子昂想大手一挥，干脆地说句“跟你说了也不懂”，但怕这个小祖宗瘪着嘴又哭了。

到最后他只能敷衍一句，生无可恋，“是啊，你说得对，男人也能做媳妇。”

乔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这个肯定欢欣雀跃，他连这个都知道，怎么可能是小傻子啊。

……

乔琼心事重重，虽说他领了许州地动，随行赈灾的事宜，本是好事。

一看便知是陛下看重，还把他单独叫到御书房细细嘱咐，回来后仕途坦荡，此番之行也能做些实事，一展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