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琼的意思是,到时候不行,就让乔珠出家,或者是在护国寺中带发修行一阵子,能躲过风头就回来,躲不过,就是一辈子了。
虽然不舍,但只要侯府愿意,乔珠即使出家也能有优渥的生活,侯夫人也能过去常住,不过多了个出家人的名头,与现在并无太大差别。
想到了其中的关系,老侯爷和侯夫人也只能点点头。
安排好了退路,乔琼斟酌了一下,说了自己有关陛下此举的猜想。
一番说明后,老侯爷连连惊声。
“是啊,是啊!”他声音逐渐提高,叹道,“我早该知道的,陛下不会无缘无故这样。”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颓唐地衰败了脸色。
侯夫人惨白了脸,她想到了什么。
年轻时她娘家就因为卷入皇权争斗中,获罪败落过。
人人艳羡的书香世家,到最后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这该如何是好,琼儿?”
十年前的宁安侯就已卸了兵权,仅在京营练练军,迁营一事伤了祖宗之法,将士根本,一向耿直的老侯爷才会因为这事据理力争。
没想到反而成了错处。
“静观其变吧。”
目前情势不明,乔琼又要即将赴任,自顾不暇。更何况他本就不擅权斗,调回京中在工部任职的那段时间,勉强学会了弯弯绕绕。
“父亲、母亲。”乔琼语气正式,“儿子不孝,明日就要走了。宝儿的事,就按原先定好的来。许州地远,书信来往不易,若是真有变故、事况紧急,可先与舅父等人商议,再与儿子去一封书信……”
他细细地又嘱咐了许多,完毕后问起了今天的事。
老侯爷和侯夫人一整天在外面走动,全是为了乔珠。
“许州地动一事,那钦天监监正忙得焦头烂额,哪还有心思见我。”老侯爷摇着头,“不过,听说钦天监是测算出西北地动的,就是没想到这样严重。”
乔琼若有所思,“地动,实为天灾,非人力可掌控,但若有心也可说是人祸。”
他心里清楚,“陛下为了这,想必是要发个罪己诏的。”
只是新政实施不过五年,旧党一派很难不拿此事大做文章,乔琼在朝中并未站队,一来身份尴尬,再者回避事端。但现在陛下亲自点他去许州随行赈灾,担了钦差要职,很难不再站队了。
乔珠一事比起之前,已变得错综复杂。
许州地动是一大变动,再也不能轻举妄动。
“乔珠的事,只能避祸。”乔琼语气沉重,决定说个明白,“不能强求。”
到时候如果不得不非要进宫,就算出家也是避不开了。
乔琼心想,或许乔珠的事只是个幌子,陛下在后面有更深的谋算。
可惜现在事态未明,他看不清楚。
老侯爷侯夫人一点就通,侯夫人细细地拭了泪。
如今流再多的眼泪都没意义,不如打起精神,谨慎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