氯氮平、碳酸锂、丙戊酸钠……
这点药看着就不正常。
这疯子是想让我吃完直接进ICU?
我咽了咽口水,盯着滚到腿边的‘躁郁症专用’药瓶,强撑镇定:“……我现在突然感觉痊愈了,神医啊。”
“是吗?” 他慢条斯理地拧开药瓶,倒出一把药片,“来尝尝这个吧,甜甜的,味道还不错。”
修长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张开嘴。药片的特殊气息扑面而来,我死死咬紧牙关,挣扎着往后缩。
“乖。” 他低声哄着我,“张嘴。”
滚蛋吧,吃了这药我恐怕就真变疯子了。
“那个,我饿了!空腹吃药对身体不好。”我灵机一动,捂着肚子装出一副虚弱样。
阿利斯松开了钳制我的手,指尖轻轻摩挲下巴,在认真考虑晚餐菜单。
“你说的有道理。” 他微笑,“你想吃什么?”
我咽了咽口水,试探性提议:“我……想吃红烧肉。”
阿利斯眨了眨眼,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想吃人。”
空气凝固了一秒。
我干笑两声,试图用科学说服他:“额……这么晚了,吃人怕是不好消化吧?”
他点点头,一脸恍然大悟,
“有道理。” 他愉快地拍手,“那我也吃红烧肉!”
我突然意识到这死疯子虽然阴晴不定,但是还蛮好哄的。
就像一只喜怒无常的大型猫科动物,前一秒还亮爪子,后一秒就被一根逗猫棒转移了注意力。
……虽然这根“逗猫棒”是我的小命。
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阿利斯已经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踉跄了一下。
“走,我们去厨房。”他哼着一首诡异的童谣,语调轻快。
“阿利斯等等!”
我我一只手死死扒住走廊墙壁,指甲在墙面上刮出几道白痕。
我的抗议被完全无视。他像拖一条不听话的狗一样,拽着我的手腕大步往前走,红发在空中张扬又热烈。
就在我俩拉扯之间,拐角处传来脚步声,出现了凯恩医生的身影。
他穿着熨烫整齐的白大褂,手里拿着病历板,正巧迎面走来。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静而克制,在看到我们的瞬间微微皱眉。
“阿利斯少爷,晚上好。” 他礼貌地点头,语气平稳,恭敬又疏离。仿佛没看见我被拖在地上的狼狈样子。
阿利斯终于停下脚步,回头瞥了凯恩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呵,我家的狗在叫了。” 他懒洋洋地说,眼神却不屑。
阿利斯讨厌凯恩,而且毫不掩饰。
我眼神在他们之间来回飘忽,最终定格在凯恩脸上,疯狂用眼神暗示他,嘴唇颤抖着挤出气音: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凯恩的视线终于落在我身上。
“怀星小姐,这个时间你应该在自己房间里用药。”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阿利斯却突然回头看我。挑了挑眉嘲弄道。“让他救你?你觉得有谁能救得了你吗?”
凯恩医生却纹丝不动,镜片后的目光沉静如水。
“怀星小姐需要按时服药。”他语气平稳,“请您放开她。”
空气瞬间凝固。
阿利斯缓缓歪头,红发垂落,嘴角勾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你说……什么?”
阿利斯看起来在笑,可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完了,要出人命。
阿利斯的手指突然松开我的手腕,转而摸向腰间。
草!他该不会在□□藏刀了吧?!
我猛地挡在阿利斯面前,声音发颤:“别别别冲动!”
他无视我,继续向凯恩走去,眼神冷得骇人。
“等等!等等!冷静,我们不能杀他!”
阿利斯顿了一下,疑惑的问“为什么不能?”
“因为他是个好人,是个好医生,死了就太可惜了。”我绞尽脑汁找理由。
阿利斯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我原谅你了。”他懒洋洋地活动了下手腕,“我以为你是装傻,没想到你是真傻。”
“什么意思?”
“你觉得他是好人?哪个好人会杀了自己的妻子呢?”阿利斯嘲讽的看着凯恩说。
杀……妻?
我大脑瞬间宕机,僵硬地转头看向凯恩。
凯恩的脸色骤然阴沉,镜片后的目光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冷静。“阿利斯少爷!请您不要对我进行无理的诬陷。”
“你说我诬陷你。那我就送你去跟你的妻子做一对儿亡命鸳鸯吧。”阿利斯冷笑一声。
完了,他真的会杀人!
我浑身汗毛倒竖,在阿利斯彻底发疯前,猛地从背后扑上去,双臂死死环住他的腰,用尽全力往后拖。
“你快跑吧,凯恩医生,求你了!”我几乎是在尖叫,死死抱住发疯的阿利斯,感觉他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阿利斯被我拖得踉跄一步,但很快站稳,低头看我,金眸危险地眯起:
“松手。”
“不松!” 我抱得更紧,“你杀了他,我就没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