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局里,几人快速排查带回来的线索。
把头发和可疑肉块交给技术部,余甘让周漾和于冬去找郑融融仔细询问关于钟情的事情,秦湛予负责寻找那本数学著作的所有者,自己和杨柏则细致地过一遍实验报告和工作日志。
实验报告和工作日志不是每天都有,单拿实验报告来看,上面所记录的毫无可疑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放在那个环境之下太过正常。
把目光转向工作日志,翻开第一页,苍劲有力的字体浮现在眼前——“这是一段无法诉说的往事”。
“三月三十一日,天气晴。小枝今天发了很大的脾气,我看见她又躲起来拿着妹妹的照片哭。我很无奈,但也无法理解她为何执意如此。”
“四月四日,小雨。今天是清明节,小枝消失了一整天。我不放心她出去找,好在这里离墓园不远,我在公交站台找到了湿淋淋的小枝。带着小枝回家,绥之问我姐姐眼睛为什么肿起来了,我这才发现小枝一直在流眼泪。”
“四月七日,多云。实验有了进度,小枝也从外面拉到了投资,她今天很开心。绥之被他爸爸接走了,下次假期才能见到他了。”
……
工作日志中一下多了三个余甘不认识的人——作者本人,看起来像是最开始的一批核心实验成员;小枝,大概率是蕉鹿最初构想的提出者,同时也是实践者,看起来像是整个团队的领导层,还有个已经去世的妹妹;绥之,作者的孙子,这个看起来就没那么重要了。
余甘把人物关系记录到本子上,蕉鹿在最中心的位置,旁边已经延伸了很多个支线。
继续往后翻,后面的内容跟之前都差不多,随着本子越翻越薄,实验进度也越来越往前,到了最后一页,有些皱巴的纸上写着“我们都救不了任何人”,余甘摸了摸皱起来的地方,看上去像是滴了水。
从前文可以看出,作者跟小枝的意见分歧越来越大,小枝一直想做大做强,达到最终目的,但作者本人想让她即时止损,不支持再继续研究下去。
“小树,冰析最早的研究人员都有谁?”
杨柏迅速调出研究员档案,最早的一共有三个人,其中两个都已经去世,剩下的一个下落不明,叫陈夷行。
“陈夷行,女,73年生人,现在已经80岁高龄。本科与硕士毕业于北城大学脑科学与技术专业,先后做出很多成果,四十三岁被冰析挖过来做研究员,一直到五十六岁离职。”
“陈夷行……我记得之前毕业论文都是让手写的对吧?你帮我找找有没有陈夷行的手写论文。”
“好。”
秦湛予这时抱着电脑进来了:“蕉鹿在阳城绑架案前还绑架过一个小孩,叫涂知忆,之后在北城绑架案时被救出。据我搜集到的资料,涂知忆的父亲涂汝慈是数学教授,涂知忆从小就对数学十分感兴趣。同时……安依裴小时候在涂汝慈那里学过一段时间的数学。”
“安哥?”
秦湛予点头:“对……但我一直没听他提起过这件事。”
余甘想了想:“那为什么北城绑架案里没有涂知忆的部分?”
“我没敢查局里的档案……不过医院的我小小查了一下。当时安依裴住院的医院我还记得,在里面发现了他和范陈冉的就诊记录,但还是没有找到涂知忆的。”
“好,我知道了。安哥……”余甘有些苦恼,他在查这案子这件事还没告诉安依裴,原先与安依裴关系不大,但现在显然需要去问问当事人,“他知道了不会揍我吧……”
当时高考报志愿的时候安依裴就跟他吵过架,余甘回想到当时的场景,叹了口气。
秦湛予坐到沙发上吃了块巧克力饼干:“你哥已经脱敏了,但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
一是高考报志愿,二是义无反顾来北城任职,三就是现在了。
余甘只选择听自己想听的:“脱敏就好,那就没事儿!我问问安哥什么时候有时间。”
“你还真是……”秦湛予咔嚓咔嚓嚼着饼干,“铭铭晚上还来吗?”
“来啊,今晚说是炖猪蹄。”
“听着就好吃!”
余甘白了他一眼:“我说你给我点钱吧,或者给铭铭,他怎么一个人还干两份活呢。”
“我给他他不收啊,你以为我没给过。”
说曹操曹操到,陈铭带着美味猪蹄闪现警局,刚进来就听到两人在吵架,也是很无奈:“你俩怎么每天都在斗嘴?”
秦湛予立马起身化身波浪号:“铭铭~~~下午好啊,今天是不是很辛苦。都是他在那挑拨离间,我可没主动呛他。”
余甘冷酷道:“恶心。”
“切,谁理你,小学生。”
陈铭把饭盒放桌子上一层一层打开:“了了哥快来吃饭吧,嗯?正好杨柏哥也来了,一起吃点吧,我今天带了好多。”
杨柏:“谢谢,不过我点了外卖,你们吃就行。队长,这是我刚刚找到的陈夷行的硕士论文。”
“这么快就找到了?”余甘接过iPad,正准备放大看看字迹,就听到筷子乒里乓啷掉落的声音。
陈铭有些局促地捡筷子:“不小心弄掉了,不好意思。”
秦湛予帮他捡,同时观察他的表情,总觉得铭铭今天有点不对劲,不对,是刚刚有点不对劲。
字迹很像,余甘把iPad还给杨柏:“去让技术部对比一下字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