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嘴上说的是玩笑话,但她的态度和语气却出乎意料的认真。
回想起两人先前的对话,陈誓霖哑然失笑:“如果能如你所愿,别说这只手,我愿意把这具身体做成木乃伊,陈列在你家客厅。”
“我不介意你每天早上都跟我打招呼说早安。”此话一脱口,陈誓霖的表情原封不动,司珈晔差点原地呕吐。
油腻到反胃的表述,司珈晔强忍不适地收回踩在他手背上的脚,厌恶地盯着触碰过他的手掌,脚也不忘来回在地上蹭刮。
陈誓霖没有抱怨,神色依旧。
他试探道:“您先听我说,里头的东西要是化成一滩水,那可就浪费咯。”
“一滩水?”司珈晔颇为震惊,“这里面到底什么东西?”
听到提问,陈誓霖慢条斯理道:“您是想亲自揭盖呢还是要小的代劳?”
“让开吧。”司珈晔比了个手势。
“好勒!劳驾您指个地方。”陈誓霖恭敬道。
“门口。”她随手一指。
“得嘞!”
泡沫箱里的东西似乎并非活物,空气中也没有血腥味和腐烂发出的臭味。如果拖延时间会化成一滩水,那么只能是……
司珈晔掀起箱盖,确认过里面的东西与自己预料到的相差无几后,她狐疑地扭过头。
陈誓霖正松闲地靠在门框边仰望天花板。
“喂,死蛇,一箱老冰棍有什么可看的?”司珈晔叫住他。
“哦,这个呀……”他指着自己的脸说道,“消肿止痛嘛,敷完还能吃呢,你打人不是最喜欢打脸嘛?”
“你要来一根也可以,不过得多留几块,我兄弟他们比你更需要这些……”
怪不得先前耳边凭空出现一股凉气,感情是他在吃冰棍啊。
如今,司珈晔可以确定陈誓霖提到的能让她感兴趣的东西真实存在,毕竟他深知惹恼她的下场。
她强忍着怒意质问:“你说的能让我感兴趣的东西,就是这些冰棍?”
陈誓霖立即解释:“不不不,你注意看箱子角落。”
“角落?”
经过一阵翻找,司珈晔在泡沫箱的角落里找到一瓶眼药水。
陈誓霖靠近她,语气微妙:“想必你也知道这栋楼的过去,可我得到的消息远比你知晓的还要……”他顿了顿,显然是在脑海里寻找相应的词汇。
“呃……还要血腥、黑暗、诡异、毛骨悚然!”他顶着张鬼脸越说越亢奋,“你绝对想不到……”
“有屁快放!”司珈晔不耐烦,选择高声中断。
“噢噢噢,”陈誓霖清了清嗓子,说,“这么多年来你不是一直想看见鬼吗,这个瓶子里的液体能帮你实现愿望。”
司珈晔不屑:“我知道,牛眼泪嘛。”
陈誓霖一把抢过瓶子:“不,这是效力更强的见鬼药水,不是普通的牛眼泪可以攀比的。”
觉察到他话里有话,司珈晔警觉地听着。
陈誓霖晃了晃手里拇指大小的瓶子,仰望于天,眼中展露憧憬:“我和你不一样,像我这种坏事做多的阴沟老鼠,总会有些见不得光的人脉,有些事是不得不做,并不会顾及他人的意愿……”
“喂喂喂!偏题了。”司珈晔打断煽情。
陈誓霖尬笑一阵后正色道:“抱歉抱歉,其实,我想说,在特定的时间和适宜的地点让这个瓶子里的液体接触到你的眼球,你就能看见鬼,而且是……很多鬼。”说完,他蓦地环顾周围示意她。
“哦?是吗?”司珈晔故作惊叹。
她诡笑着从陈誓霖手里夺回瓶子:“那么你应该知道吧,这番话的可信度,还有我的想法。”
陈誓霖点点头:“当然,烂熟于心。”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司珈晔拧开瓶盖。
“开始吧。”不过在看到她举起瓶子剥开自己的眼皮后,陈誓霖做出疑惑,于是小声低估,“嗯?很反常啊,按照以前的流程,现在她应该是把眼药水扔了才对。”
看清楚状况后他有些欣慰地完全放下防备:“噢噢噢,请自便。”
“那个,要我帮忙吗?”眼看司珈晔准备了半天还未开始,他有些焦灼。
“好啊,你帮我。”
司珈晔把瓶子扔给他,两人离得不远,见瓶子即将坠地,陈誓霖弯腰捧手准备去接,不料被她率先靠近一把抓住。
在陈誓霖质疑的目光里司珈晔抓住他的两只手腕举过他的头顶直往前冲。
司珈晔略高,所以实施这套动作对她来说并不难。
陈誓霖的背后就是墙壁,他自然意识到她想做什么。
可为时已晚,只能稍后再做挣扎,他坚信自己有能力挣脱。不过事实远超他的想象,司珈晔半路又来了一招过肩摔。
在空中短暂停留的一瞬间,陈誓霖两眼一黑。
疼痛自后背曼延,他下意识蜷缩身体,手也顾不得反抗。钝痛中,他感觉到脸被人摆正,眼皮被强制拨开,冰凉的液体闯入眼眶。
“想骗我,下辈子吧你!”司珈晔高声喝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