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我告诉你们了,我明天会来的。”西里斯撒谎说,明天!等明天他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鬼地方。
女郎重新走过来,这时她身边已经站了三四个打扮类似的服务生,她们身前都围着一块黑色的围布,上面写着“老歪扭”这几个单词,有一个黑发女郎围绕着他转了一圈,轻笑出声,“你知道吗,像你这样的未成年小孩,大多这么撒谎——我明天给你们钱,我爸爸会来替我付钱......可结果呢?到我们手中的有什么?招侍生的罚款单唷!”
“嘿,人家马上就成年了。”那个火辣的女郎调笑她的朋友,“他可不是小宝宝呢。”
“你别得意,你不过是赌赢了这一次,我们等下一个流浪的小孩来,再赌。”德鲁斯轻拍了一下她瘦削的肩头,口中啧啧两声。
女郎摊手,又咯咯笑,一脸的无可奈何,“好吧,各位。今天的酒钱该由我付了。”
“哦!别说的你好像很委屈,上一个可怜宝宝我可比你多付了五便士呢。”另一个微胖的女孩嘻嘻笑道。
“走吧,小伙子。”女郎从兜内掏出几个叮咣咣的硬币甩给伙伴们,朝西里斯挑起好看的眉毛,“再见,今天我可是第一个下班喽。”
西里斯就这样离开了这个奇奇怪怪的“老歪扭”酒馆。
“小子,会应付我们这些招侍吗?未谙世事的小孩子,被父母保护的太好,通常连喝酒都没钱付。”他们走在巷子里,太阳刚升起的时候这里没什么人走动,女孩的高跟鞋踏得噔噔响,身高却比西里斯低了不少。
西里斯觉得此刻沉默才是上计,默默跟在她身后。
他看着女孩的背影,私下里撇了撇嘴,狗尾巴,他想。这并不太好,她刚帮我付了酒钱,我不该这么形容她的头发。
“你笑什么?”女孩回过头来,问他。
她的眼圈被劣质的化妆品铺满,但那双灰色眸子看上去依然干净澄澈,这很奇怪。“没什么。”西里斯耸耸肩。
“好吧。”女孩继续走着,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条长长的香烟,娴熟地点燃,却并不把它放进嘴里,“不介意吧?”
“什么?哦,不,当然不。”他看到女孩将那团烟雾举得远远的,像是将自己放进云雾里,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西里斯巴不得凑近她,弄清那根能冒出白烟的是什么东西,所以他也这么做了。
女孩对他的靠近恍若无知,仍闭着眼迈步走,她对这条小巷过分熟悉了。
“先是戈德里,再是那个麻瓜,现在又是你。”西里斯装作不经意地插着兜,在离她几英尺的地方,发出了自己的疑问,“这是什么?”
女孩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睁开好看的眼睛,停下来轻轻把香烟怼在石砖墙上,燃着的火光立刻消失在空气里,“我的错,上帝原谅我,我不该在乖宝宝面前燃烟的。”
“乖宝宝?”西里斯大叫,带着羞怯的耻辱,“搞清楚吧,从我上学起,就再也没人这么叫过我了!”
“别生气,一种比喻嘛。”女孩轻笑,好听的声音就像晨间的鸟儿展开了歌喉,可这一点也不能打消西里斯的怒火,他交叉着双手,他的脸上浮起了一种怪异的红润。
西里斯跟着她走了许久,汗水洒了满肩,他立刻停下脚步,称一个青春期男孩乖巧是对他的不尊重,他在脑海里搜刮着一切他所做过的、能用来反驳面前这个女孩的疯狂事迹——
每个月和他的毛茸茸小伙伴去探险、在霍格莫德喝了四瓶黄油啤酒、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将斯内普打的趴在地上......
嘿!哪件事说出来不是酷毙了?
他的脑子里有一场风暴,当他试图让这场风暴席卷到他人时,却把自己吞噬。西里斯内心洋洋洒洒,嘴里却蹦不出来一个单词,像是忘记了那些词该怎么发音,当对上女孩调笑的眼神,他感觉自己陷进了泥潭里。
该死,梅林保佑,让他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这个奇怪的麻瓜。
“喂,这是哪?”西里斯平静下来。
“歪扭巷。”女孩努努嘴,西里斯看过去,在左侧的灰色砖墙上挂着一块久经风雨洗礼的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那几个单词。
他觉得自己一定进了什么贼窝,自己就像个小丑,被这个打扮艳丽的女孩来回挑衅,不仅无处可去,还连个屁也放不出。
西里斯心里有一股气憋着,没办法让它消散在清晨的雾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