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山给他交代法器的使用方式，很简单的几个步骤，无非就是注入灵力，然后站上去，学着操控灵力控制方向和速度。

阮软在他的讲解下尝试站上去，然后升高，然后飞行。

灵气漫入，阮软的控制慢了一拍，法器猛地向前飞着，像划过水花，飞的太快了，阮软的衣衫也被风吹的呼呼作响。

阮软的头发稍微有些长了，前阵子谢青山刚刚帮他梳理过头发，然后替他扎上马尾。

阮软的刘海被风吹的高高扬起，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头发和风一起让自己迷了眼睛，所以他看不清前方的路。

谢青山在底下喊他的名字，说的话听不太清，因为阮软飞的太快了，只能看到谢青山的身影几乎在他眼里变成了一个黑点，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但是青峰却在他眼里变得越来越大。

山峰的全貌铺开，阮软看见层层的树叠着层层的山，层层的山叠着层层的石头，原来青峰里不止有谢青山门外的竹，不止有雾山君洞府外长势茂盛的花草，青峰的树很多，花也很多，再往远看，不止青峰，阮软似乎还看到宗门大殿上几乎高耸入天的一根悬魔柱，琼楼玉宇，一一推叠。

云依着他的视线，阮软看到远方。

阮软飞回到了地面上，从法器上小跳下来，谢青山一见他便有些着急地围了上来，问他：你感觉如何？难受吗？头晕吗？恐高吗？害怕吗？阮软，下次你……

阮软突然出声道：我想下山。

谢青山刚刚随着法器飘上来还未落的心停在半空中，他感觉自己忽然觉得有些茫然，脑袋空了一瞬，像是没听清阮软在说什么。

谢青山看向阮软。

十六年纪的少年好像说的就是阮软现在的样子，阮软的眼睛有些不规律地眨着，刚刚从高空中回到地面，落差感还很不真实，脚底下踩着的不像泥土，仿佛云朵，踩不实，踩不稳。

心脏的声音在自己胸膛扑通扑通地跳着，喊着，阮软的气息还有些凌乱，说的每一个字都像裹着风一起说出来。

阮软说：师兄，我要下山。

谢青山终于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