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像,是在梦中……
他的心,跳得好快。
阿琼缓缓将视线挪去,清澈的眼眸因迷离遮雾,涟漪不断。
纤纤素手一寸寸攀上圣僧结实的胸腹,心跳带着呼吸愈发不稳,与掌心的感受越来越……
似不约而同,和着魂灵的曲调。
忽然手背一烫,让她身子轻颤,腰肢不受控地软软塌下。
咬唇抑住就要出口的嘤咛,抬眸,看到他向来平和舒展的眉心稍皱,仿佛在按捺着什么,额角的细汗有几缕汇流、滴下。
檀香愈发浓郁、旖旎。
她仿佛身入虚弥幻境,不由自主贴近他,幻想身如盘丝,将他密密实实,缠在丝茧之中。
掌下的肌肉紧缩,那么坚硬,却……怎么也抑不住剧烈的心跳。
阿琼顺着心底的渴望,抚上他如玉的肌肤,圣洁微凉在柔嫩的掌心灼热,让她指梢发颤。
那日,他为她上药,指尖冰凉,她便想如此刻这般……
可此刻,不止温暖,更……热得有些过分。
噬骨的欲望在心底漫延,难耐的痒爬满血脉的每一寸,她不想他只是这般坐着,她想唔……
狼狈低下头,几缕乌发飘垂,湿漉漉划过盈玉锁骨,黏在胸前。
华裳散落,纱衣贴着潮热的肌肤,近乎透明。
阿琼,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什么在想些什么,食色性也,不是圣人之言吗?你现在想的,才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这,才是真正地将自己给了他,才是真正的,以身相许。
反驳的话语,分明,也是她自己的声音。
不,不是的,不是的……
她从未……
他,也需要你呐,来,阿琼,抬起头来,看看他。
阿琼艰难仰起头,只一眼,便让她几乎软倒在他怀中。
庄严的宝相上,热汗爬满了如玉的肌肤,巍然不动的颈项几乎被水洗过般,晶亮的一层,濡湿了衣襟,将玉白浸成深浓的水色。
颈边有青筋凸起、跳动,散出腾腾热气。
阿琼觉得自己,差一丝,便要化在他压抑的吐息间。
你瞧,他这般难受,若没有你,他便要这样硬生生捱过去。
你,忍心吗?
一抹晶莹滑落玲珑下颌,不知是渗出的香汗,还是被欲逼出的泪滴。
来,阿琼,都教过你的。
要解开袈裟扣的指稍不知何时自扣中钻入,袈裟因承受的劲力绷紧,束出几缕皱痕。
他的衣襟稍稍低了些,内里的肌肤透出薄红,紧紧绷着,起伏愈快。
阿琼仰着头,献祭一般,剔透的明眸似初生的小羊,微哑的声线一字一顿,让人心里发痒,“求圣僧,睁开眼,看看我……”
他好似听见了,眉心拧起,睫羽微动,仿佛下一刻,便会真的睁开眼,看向她。
而她檀唇稍启,隐约可见皓齿间的小巧舌尖,随吐息微动,带着难言的魅香,极近地洒在僧人脖颈敏感的肌肤。
喉结应激般重重滚起,又落下,带下一缕成汩的汗水,顺着肌肤,没入几要绷出胸膛轮廓的僧袍。
阿琼只望着那双紧闭的眼。
像是醉了酒,辉盛的烛火成了最好的掩衬,让落在眸底的每一缕光晕,都纵情而迷幻。
被缱梦教导的这些年,没有一回,如此刻这般,让人想抛却一切,飞蛾扑火,只为沉溺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鬼使神差般,掌心顺绷起的颈脉缓缓往上,完完全全,贴合他的侧颊。
榻边,烛光透帘,似暖玉生烟。
朦胧映出一双人影,如柔软的藤蔓缠绕遮天之树,更如娇弱的倾世之花,仰沐光雨,祈盼神明。
眼里心里,只余一人。
姣好的侧颜微微偏过,鼻尖似相贴的两心,越来越近,终于,帘上光影交错,再分不开彼此。
每一丝弧光,都那么美好、缱绻。
“相曜。”
他的名字仿若一句咒语,剥开心底最深的绮念。
靥边的梨涡承载着纯净无瑕的依恋与仰慕,将自己全然捧到他面前,不留丝毫。
一字一字,咿呀学语般,学着那些跪在他面前的虔诚信徒。
“圣僧慈悲,渡我一生,可好?”
话音刚落,掌下狠狠一颤,皓腕被反手紧攥。
“唔……”
阿琼闷哼一声。
她疼得身子发颤,却不知为何,反从骨子里沁出些许快意。
陌生,又,渴望。
灼烈的热汗滴在微凉的雪肤,她看他俯下身来,禁锢着她,气息缠乱。
很快,触碰如野火,几息之内,燎原燃野,逼出满身香汗淋漓。
她不自控地颤。
一直盼着的佛眸终于睁开,只映出她的模样。
只是,半分不见一惯的悲悯温润,不尽的浓烈情感扑面而来,眸中,渐生赤红的血色。
散开的金色袈裟从他的身垂下,铺了她半身。
遍身梵语呢喃,和着一室刻印的经文。
像,诸天神佛倾垂于世间的眼。
注视着,无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