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就是：种种迹象表明，你霍昱爱好日行一善，救人帮人都挺频繁。

霍昱看了一眼试图用虚拟身体给他撞出伤来的06，没有反驳木辞的话，反而顺着说：“是，我心善。”

他就说这几个字，又没了下文，半点没有要跟木辞说说帮助沈宁的事的意思。木辞就把问题转回开头。

“我听说，霍先生是在国外出生，上学也一直在那边，现在回国了还习惯吗？”

“没什么不一样的。”

“那霍先生以后是要在国内生活吗？”木辞又抛出问题。

霍昱没立刻回答，他悠哉悠哉地晃了晃杯里的酒，往边上的座椅上一坐，冲着木辞点了点头。

木辞往厅里看了一眼，才在霍昱对面坐下。“霍先生今晚有空吗？上次的事，我还没正式谢过你。如果你今晚有空，我想请你吃饭。”

他再一次发出邀请，表情很是真诚，一双灵动的的眼里盛满期待。

“宿主，你到底想干什么？”蓝色的小光团咻咻地在木辞腿边转圈，“你看他，你看他紧张得都快把裤子布料抓破了，他肯定喜欢你了！”

在06的大声控诉下，霍昱的目光终于分给了它一眼。

但也只有一眼。

霍昱的目光停在了木辞的膝上。正如06所说，木辞的手正放在他的膝盖上。布料抓破是夸张了点，但他紧张是真的。一双白皙修长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膝头，已经把熨烫平整的西服料子抓出了皱痕。

发觉霍昱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木辞慌忙把手拿开。他局促地笑笑，但没有说什么，还是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霍昱。

霍昱面上淡淡的，越过木辞，看向了他身后的人，口中回道：“今晚……你应该没空请我吃饭。”

“小辞，你怎么在这儿坐着？我找你半天了。”

秦义宠溺的话语擦着霍昱的话尾出现，木辞眼底显而易见的出现了一丝不耐。这不耐却在他转身时转瞬即逝，他看向秦义时，面上只剩下客气和疏离。

“秦少找我有什么事吗？”

秦义扫了霍昱一眼，想不起来自己有认识这么个人，觉得对方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收回了视线。

听见木辞冷淡的话，他大声的嗐一声，直接跨步过来就要牵木辞的手。

“我爸和木叔叔他们聊欢了，说着话就要让我们一起去给各位长辈敬杯……”

酒字都没说完，就因为木辞躲他的动作顿住了动作。秦义在愤怒和努力挤出微笑间把自己脸都快变扭曲了。

他吸了一口气，费力地保持住了一个变形的微笑，说话都变得有些咬牙切齿。

“小辞，木叔叔他们还等着呢。”

“秦少还是叫我木辞吧。”木辞皱眉。

他说完也不管秦义是什么脸色，对着霍昱歉意地说：“霍先生，对不起，我先失陪了。”

霍昱礼貌颔首，从头到尾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木辞低头抿唇，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

他走出去两步，突然停步回头，冲霍昱扬起一个好看的笑，而后才地朝秦义过来的方向大步走去。

秦义又回头看了一眼霍昱，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后，追着木辞的步伐走了。他几步追了过去，在木辞耳边不知说了什么，惹得木辞离他更远。

霍昱收回目光，站起身。

06急忙忙停在他眼前，不高兴地控诉：“宿主，你这就走了，你说好的走剧情任务呢？”

霍昱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小光团，没有回答它。

几秒后，06自我调节完毕，小声道：“宿主，沈宁还在这儿呢。你走了万一再出意外怎么办？”

……

还是没有得到回答，06有些抓狂。

“宿主，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想的吗？”

霍昱看着面前这团只有自己能看见能听见的光，突然嗤笑了一声。

“其实我很好奇，编写出来的程序，是怎么做到你这和真人一样有情绪化的？这种无聊透顶的小说世界，毫无价值的爱情，为什么会有人制作出你们，让你们拉来做任务的“宿主”，只为了给一个人改变结局。有什么意义？”

06对着霍昱冷漠的脸扫描一遍又一遍，分析不出他的任何情绪。它挫败地飞到霍昱面前。

“第一个问题，我也无法回答你，我的资料库里没有。第二个问题，资料库里的解答是因为有人需要。最后一个问题，资料库里的解答是……”

它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太多了，每一个参与做任务的宿主都往资料库里放了一个回答。所以，我认为，这个意义是需要宿主自己探寻的。”

“呵。”

霍昱觉得有些可笑。

06也觉得自己回答了跟没回答没什么区别。它停在了霍昱面前很久，最终用平静的机械声问：“所以宿主，你要终止任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