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总，沈助。”

“霍总好，沈助好。”

刚过十一点，霍昱从办公室出来，撞上两位秘书助理。

霍昱冷脸颔首以示回应，两位秘书助理忐忑不安地看向跟在他身后的沈宁。沈宁冲两人挥手，示意没事，两人才端着咖啡走了。

霍昱走得很快，沈宁慢一步跟着霍昱进了电梯。

“霍总……”他本想劝劝霍昱别生气，忽地反应过来霍昱平时也这样冷着脸，光看脸他也判断不出霍昱生气没。

他默默往后站站。

电梯门打开，门外已经等着的技术部负责人看他来了，顿时松了口气。

“霍总，您终于来了。木总一定要和您见面再谈合同的事，我们确实是没办法了。”

霍昱嗯了一声，径直朝技术部会议室去。沈宁跟在他身后，和负责人视线一碰，从负责人眼里看出了无奈和疑惑。

公司高层都知道，绿生是木家的，霍总夫人也是木家的。霍总新婚燕尔，他们可不敢轻易开罪木家。

但令人不解的是，现下明明是霍家在为木家提供技术支持，木家却要拿乔，简单一个合作，非要让霍昱亲自来谈。

沈宁冲负责人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情。

霍昱没注意身后两人的交流，他停在会议室门外。会议室的门开着，应该是为了他的到来做准备。

沈宁看他停在门外，走到他跟前轻声疑惑道：“霍总？”

霍昱竖手示意他们安静，抬起手表看了一眼时间，依旧站在原地。他不进去，负责人和沈宁也就安安静静站在他身后。

会议室里传来交谈声，门开着，交谈内容分明得很。

木家的代表觉得霍家提供的东西不够，想要新技术全部的技术共享。公司这边的人显然不同意。两方人争得热火朝天。一点也不像是一定要等着霍昱到才谈的意思。

争论了一会儿，一道清冽的声音咬字清晰，非常肯定地说：“好，我们答应你的条件。”

“木总监！”

里面一时寂静。

沈宁听见木辞的声音，不动声色往后撤了一步，悄悄去看霍昱的脸色。

霍昱一直等着，从他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会议室交谈声渐小。

06飞到霍昱身旁，把里面的合同内容放给他看，还喟叹：“天凉了，小黑心棉这是要让老木家破产了。原剧情里木家抛弃木辞，现在木辞想坑死木家，真是双向奔赴的亲情！”

里面收拾东西的响动声窸窸窣窣，像是已经谈妥准备收场了。

霍昱在合同负责人落款处木辞的签名上停留一瞬，忽地轻轻笑了一声。

他又看了看时间，大步原路返回。

沈宁和负责人在他笑的时候都愣住了，沈宁甚至忘了跟上去。

自家夫人成了集团股东，第一天上任技术总监，做的第一个决定，签的第一份合同就是以低于市场价格把新项目的技术卖给娘家，霍总居然还笑了！

负责人看向沈宁，迟疑道：“沈助，咱们霍总这是……气笑了？”

沈宁回神，冲他胡乱点点头，也迟疑地回答：“也许。”

木辞陪着木超从会议室里出来，正撞上他们两人有些难以言喻的对视表情。

两人目光如炬，木辞在看到沈宁的瞬间，面上闪过一丝僵硬，随即温和地笑笑。

“张副，沈助，怎么刚刚没进去？”

负责人朝他和木超一笑，摆摆手，道：“木总监，有您在，我进去也没什么用啊。”

木超让跟来的工作人员先走，自己留下。他戴着一副银框眼镜，站在木辞身边，倒是显得十分温文尔雅，丝毫看不出先前高高在上咄咄逼人的样子。看木辞在和负责人说话，就找了话题和沈宁闲话。

工作人员陆陆续续从会议室里出来，经过四人时淡淡招呼完就离开。

木辞和负责人简单说了几句，负责人就离开了。木超还在旁敲侧击地跟沈宁打听霍昱平时在公司里是什么样。

沈宁认识他，不好驳他面子，只含着得体的微笑，和他打着太极。

木辞眼底闪过不悦，上前打断他们的交谈。

“二叔，我送你下楼。”

“好啊。”木超温和回答，冲沈宁点头示意作别，率先走了。

木辞落后半步，视线在沈宁身上停留一瞬，轻声道：“刚刚霍总是不是……”

他没说完，不知道想到什么，对沈宁点点头就追随着木超离开了，徒留沈宁在原地茫然。

木辞把木超送到楼下。木超没有第一时间上车，而是在木辞肩上拍了拍，满意道：“小辞，做得很好。”

木辞抿着一点笑，没做声。

“你爸爸说，你和霍总结婚都这么久了，两家人也没一起吃顿饭，让你今天带霍总回家一起吃顿晚饭。”

“好啊。”木辞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面上依旧笑着。

送完人，木辞揉揉有些泛酸的腰，回到电梯里，刷权限上了霍昱所在楼层。

他在电梯门外犹豫良久，进了卫生间。冰冷的水浇在脸上，让他有些晕乎的脑袋清醒不少。

他拿着纸巾，一点点吸干顺着脸颊滑落的水珠。

突然，卫生间外门被人大力推开，来人也没反手合上门，急匆匆冲到他身边的洗手台边，趴着不停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