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来得太过突然，意外得让木辞怔在了原地。

霍昱看着他呆愣愣的模样，摸了摸他哭湿的脸，冷声问：“你知道什么？”

木辞抿唇，没作回答。

霍昱低声道：“告诉我，你知道什么？”

衣摆处一紧，就知道又被人攥住了衣摆。心口的衣料一片濡湿，不用想都知道木辞在无声掉眼泪。霍昱心下叹气，将人打横抱起，放到里间的病床上。

木辞被放进被子里，顺从地放开了他。

霍昱在他床边坐下。

“这样会好点吗？”

木辞半倚在软枕上，无声点头。

霍昱颔首：“那我们就这样谈。”

“为什么想瞒着我？”

木辞闭上眼睛，哑声道：“您昨晚说的话，我听见了。”

他不敢看霍昱。

“我不想要你为了孩子负责，我不想……”他说得越清楚，就越显得苦涩。

霍昱兀地打断他的话。

“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木辞一愣，睁眼看他，可能真的没想到霍昱的谈谈是认真从头谈起。

好一会儿，他才小声道：“去看……”

他犹豫了一下，实话实说：“去看我真正的父母。”

“我不是木家亲生的孩子，木家只把我当个有用的东西养。所以，在知道亲生父母所在后，我就去看他们了。”

他自嘲一笑：“看完后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被他们卖给木家的。”

霍昱没顺着他的话继续。“酒店那天，为什么会选择我？”

木辞不答。

霍昱又问：“为什么那天之后一个月都没联系我，却在我去见你后突然决定要和我结婚？”

木辞终于看向他。

霍昱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只有一次机会，说真话。”

“因为觉得您很好。”

“不想拖累您。”

木辞望着他看不出情绪的眼，没再说下去。霍昱不再问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只静静看着他。

木辞下意识抬了抬手，又克制地放下，紧紧抓住被子。

他微微低下头，霍昱只能看见他颤动的羽睫。

霍昱微微倾身。

“是因为喜欢。”木辞察觉到的动作，急忙拉住他一只胳膊，面上惊惶。

霍昱起身的动作倏然止住，半俯着身与床上撑起身子拉住他的木辞对望。

“我喜欢你。”木辞极力控制着嗓音，但颤抖的尾音还是透露着恐慌。“开始是想接近利用，但是，从我在酒店醒来，就没有了。”

“如果你没有出现在医院，我们不会再有交集。你明明能拒绝木家的要求，或者就算你答应，你可以不来医院看我。但是，你来了。”

木辞惶然一笑，语气有些激动：“如果那时候，沈宁出现的时候，你和他一起离开了，我就放弃了，可是你又回来了，那么轻易就答应了我要结婚的要求，还对我那么好。”

“在您说要离婚之前，哪怕知道您有喜欢的人，哪怕明知道你讨厌我，我还是抱着希望，想……如果我赖在你身边，你就会看见我。”

“霍先生，你虽然总是冷着脸，可你太容易心软，责任心又强。我知道，只要我告诉你这个孩子的存在，你很可能就不会再提一年后离婚的事。”

木辞放开他紧拉住霍昱的手，再度放到小腹上。

“可我不想，不想连累你。”他越说越平静，最后低下头。

霍昱站直身子，漠然注视着床上蜷缩成一团的人，冷声道:"木辞，我说过了，只有一次机会。"

他目光停留在木辞心口前悬挂着的婚戒，那是他先前倾身想拿出来的东西。

“如果你刚才说的所有话，都是真心话。那我现在就去叫医生，商量不要这个孩子的事。”霍昱神色冰冷。

木辞没有动作，像是默认了他说的话。

霍昱脸色阴郁，转身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