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侧的那处被吮出来的淡淡痕迹第二天就看不太出来了,甚至不必她专门去打遮瑕。
因为她哼唧着不让他在那儿留痕迹。
——为什么不让?
——那里有颈动脉窦不能长时间压迫。
她轻泣着给出答案,然后他便找了更深更隐秘的地方进行标记。
“你怎么了,一直没说话?”
电话那头的陈舜瑜笑完后,才发现自家闺蜜这会儿安静得有些不像话了。
“没什么。”季想闷闷地合住睡意衣领。“就是一想到明天还要去实验室就很痛苦。”
相当抗拒。
“怎么啦?”陈舜瑜关心道。“你才发了文章诶,压力还这么大吗?!”
她怕进更衣室,也怕进办公室。
那束虞正青带来的粉龙被他丢到地上,之后又被她捡了回去。都是品相极好的鲜切花,她舍不得丢垃圾桶,整理了一下找了好几个锥形瓶插好,自己留了一份,其他的分送给了同门。
那束含苞待放没受到丁点风雨摧折的粉龙,让那个雨夜更衣室里发生的一切更像是场虚幻的梦。
现在每次看到那束粉龙她都会回想起那晚虞正青走之前和她说的话。
他像个没有被家长兑现诺言的委屈小男孩,质问她为什么明明文章中了却拒绝他。她给他算姻缘的时候不都说了,她就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正缘,未来唯一的妻子。
“文章中了那是我平日里刻苦努力的结果,和那副牌有什么关系?”她振振有词。“我那副牌就是随便网购的,三十九块九包邮,平日里拿来解闷儿的小玩意儿。你如果连这个也要信,那你老了肯定要被人送鸡蛋!”
虞正青气得跳脚。送鸡蛋的那伙团体根本进不去他家小区大门!
接着季想又搬出自己的另一套理论,说服他也说服自己。
“如果不是伏地魔相信了那则预言,他就不会对波特一家下手,哈利自然也就不会成为那个‘唯一可以杀死黑魔头’的人。”
但虞正青也有自己的一套理论。
所谓信仰,不是我相信,而是我愿意相信。
“因为我愿意相信,所以我选择让那个在你看来玩笑一样的预言应验。这不是说你那副三十九块九的扑克牌有多灵,而在于我的决心在此。”
轻叹一声。
“我们把花园里的粉龙拔了吧,种点别的。”季想对陈舜瑜诚恳建议道。
“啊?!”陈舜瑜大惊失色。“为什么啊?!”那墙粉龙季想花了多大精力去养护她又不是不知道。
“叫了个月季的名,官方还说是什么一年多次开花,但实际上一年只能爆花一季。咱们这个地理坐标自然条件,它一年里剩下的时间就零星看心情随便开两朵,大部分时间都在装树。”季想语气冰凉地细数着粉龙的缺点。
“不成不成。”陈舜瑜拒绝拔掉粉龙。多漂亮啊她才不要拔呢!
“为什么?”季想不解。“粉色月季的品种那么多,我们可以换别的,季季都能开花,多漂亮。”
“但我就要粉龙,哪怕一年只开一个月,一周,一天,我都只要它!我只认粉龙的!粉龙就是最好的!你不许给我拔了!这是我和龙沙宝石每年的一期一会!”
季想:……
一期一会是这么用的?
算了,行叭,不拔就不拔。不就是朵花,她还怕它不成!
——
之后的日子照常过。
不过在综艺收官的前两天突然出了点说不上是小是大的意外。
宁星葵因为腰椎间盘突出,被紧急送往医院治疗。
能来录这档综艺的嘉宾,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点问题。作为职业插画家,宁星葵长久伏案工作,腰病缠身数年。这次竟然在录综艺的时候爆发了。
宁星葵趴在病床上疼得默默流泪。虽然她疼得很想叫唤两声,但是真的实在是太疼了,叫唤都没力气。
发病时是在晚上,她的朋友家人在外地,赶过来最快也得到第二天了。
作为唯二的女嘉宾,季想和编剧童冬卉轮流照顾她。
好在这档综艺的赞助商是诺森。出了这样的事,为了避免打扰大众正常就医,节目组没去公立医院,直接带着宁星葵去了诺森的高端私立医院。
“小吉祥,小吉祥。”坐在宁星葵病床旁垂头看文献的季想闻声转头。
“你那样弯着脖子看东西颈椎曲度会变直的。”宁星葵提醒道。
季想:……
她调整好坐姿,顿了顿又直接收起平板放一边。
“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先给你倒点水。”
发病后宁星葵疼得极难入睡。熬了一整晚和大半个白天后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直到深夜才又醒来。
“谢谢。”宁星葵感激一笑,又道:“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