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我错了,我们错了……我们不该那样对江砚,妈妈也不该把你当情绪发泄的工具……求你原谅爸爸妈妈一回,好不好?」
「求什么求!她要走就让她走!要滚就让她滚,反了天了还!既然她不认我们,那就不认好了!」
「真是可笑!老子还没见过哪个子女对父母这么恶劣的!走!回家!大不了我们重新生个儿子,好好宠。女儿就是赔钱货,还一身反骨,有什么可在乎的!」
见周慧兰低声下气还要挽留,舒正德彻底爆发,瞪了舒然一眼,又瞪向对面看热闹的邻居,一把将周慧兰拽进屋,「哐当」一声摔上门。
「然然……然然……」
屋内传来周慧兰撕心裂肺的哭声。
舒然冷漠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又瞥向隔壁的陈叔和霍阿姨,想到舒正德的所作所为,她突然就特别想成全他「生儿子」的愿望。
于是,她走到愣在门口的夫妻面前,塞给霍阿姨几张纸:
「陈叔,霍阿姨,我知道你们一直在怀疑什么,也知道你们在嫉妒什么。这些你们拿着,去单位举报,够我爸喝一壶了。像他这种人品不端的人,你们不用客气——为人民除害嘛。证据给你们了,记得物尽其用,别浪费。」
说完,不等两人反应,舒然复杂一笑,钻进电梯,瞬间消失。
霍娟捏着手里不堪入目的纸张,瞪大眼睛喃喃道:
「什么叫知道我们‘嫉妒什么’?周慧兰那泼妇样,也配我嫉妒?」
「呵,不管怎样,东西是好东西。」
陈叔扬了扬眉,一把将媳妇拉回家,
「既然人家要大义灭亲,我们总不能辜负好意。」
出了小区,舒然拦下一辆出租车,放好行李,对司机报了「南城监狱」的地址,便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窗外景物飞掠,她脑子里莫名浮现周慧兰被拖进屋的一幕。
真奇怪啊——过去种种迹象表明,她只是母亲讨好丈夫和发泄情绪的工具,可有可无;可到了真正割裂关系时,对方又哭天抢地,摆出一副母爱泛滥的样子。
就像她曾看过的那句话:
「你给了我一把枪,让我自杀。我真自杀了,满地哀嚎的也是你们——我这不是把命都还给你们了吗?你们哀嚎什么?」
她在哀嚎什么?又想表达什么?
父母这种生物,真的好难懂啊。
她明明已经妥协了,他们为什么还要骗她?为什么……为什么就非要把江砚送进监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