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没说话，一直拉着江砚的手在餐桌旁坐下，才幽幽开口：

「梅西，梅西四年前就没了，云朵身边另外两只猫是它们的孩子。」

「它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江砚转头看了一眼跟在云朵身后的一只黄猫和一只泛着点黄的白猫，喃喃感慨。

舒然没接他这话，也不知道怎么接，就沉默着吃面。

江砚抬头看舒然一眼，感觉她变了很多，成熟了不少，也沉稳了不少，什么事情都能独自应对得很好。不知怎么情绪就上了头，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谁欺负你……」

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谁欺负她——

舒然一时间眼神又陷入了恍惚。

七年前她与梁梦欣告别后，与一个叫陈述的学弟坐着火车，两天一夜，转了四趟车，才到了乡城县的一个镇上。

那里的农村，人口流失严重，生活压力大，村里即便有娶了老婆的，后来也都成了光棍。

村子里留下的大多数是老人、小孩和一些就喜欢在农村混日子的懒汉。

突然来了一位肤白貌美的大城市姑娘，那些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有事没事都堵在那镇上唯一的一所小学门口张望她。

舒然才住了半个月，就成了十里八乡的谈资，每天都有一二十个懒汉在学校外，甚至跑到学校内，色眯眯地盯着她看，不说话，就一个劲地冲她笑。

舒然直到那时才深刻体会到梁梦欣所说的那句「穷山恶水出刁民」是什么意思。

她被人盯上后，很快向镇上领导反映了情况。经过一番教育，那些人收敛了一些，但也只是没再进学校，该看的还是看，而且有些人还爬墙。

舒然防备着，但还是在一个夜晚，被人偷偷撬开了她学校宿舍的门栓，悄悄摸进了她的房间。

还好她睡眠浅，在门栓动的那一刻，就躲在了墙角，拿出了她离开北城之前就准备好的防狼喷雾和电击棍。在那两个人进来之后，果断朝他们的脸喷了防狼喷雾，迅速用电击棍击晕了那两个人，自己才幸免于难。

她打电话把镇上住的镇长叫到了学校。

她说明情况后，对方的态度让她很不满意。

镇长居然说，她没有什么实质性伤害，让网开一面，大事化小。

舒然当即就怒了，绷着神经大吼：

「我是F大派来的支教老师，我们学校响应的是国家政策！镇长，我要是出了事，你不仅会丢官，还会坐牢，你自己想好了！」

吼完，一手拿着防狼喷雾，一手拿着电击棍，防备地看向镇长，嘴唇哆嗦着，眼泪打着转从眼角滴落。

镇长见她这模样，一瞬间也被吓住了，连忙安抚：

「舒老师，你别气啊！你的话我听进去了，明天……我就召集所有的村干部开会，然后让他们去教育下面的人。我保证，在你支教期间的安全无虞，你……你就别拿着你手中的两样东西对着我了成吗？」